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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要臣家的李锐和他们家的嫡女定亲来换取臣的支持。”李茂将张诺的盘算说了出来,“如此一来,信国公府必定要站在大皇子身后了。”“简直滑稽,信国公府与陆家有亲,就算退了亲,张家女要想嫁给李锐一个什么功名都没有的白身,简直就是可笑!”楚睿出身累世大族的楚家,自然知道世族们愿意把女儿送入后宫是为了什么。若他是李茂这样的出身,就算他是皇帝,世族里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嫁出家中嫡女的。这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最可怜的一群。他们闷头在玩着自己的游戏,却不知道抬头看看,世界早已经不是那个世界了。“所以臣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有什么把握会让陆家退亲。而且还说夏天一过之后……”李茂担心江道奇准备在江南谋划什么。要想让陆家这种人家愿意退亲,除非他们已经实力衰减到急需退亲来换取重新寻找盟友的机会。“夏天……水灾……”楚睿沉吟了一会儿。难不成他们要利用水灾做点什么?看来他要多多注意南方了。“此时你不妨答应他们。反正只是定个婚书,张家如今丁忧,就算要提出成亲,也得再等三年。”楚睿看着李茂,毫不在乎地说道:“他们一直认为联姻就是把两个家族维系在一起的最好手段,并且毫不质疑。他们既然信,你不妨就应下。”李茂再怎么样,也不会给自己的嫡长子随便定下亲事。而李锐和李铭是不一样的。他们想要让李锐和张素衣联姻,无非就是看着李锐的母亲是张氏,好歹也有一半的世族血统,而且若是李茂不认账,他们恐怕想着挟制住李锐,让信国公府的爵位再换个人也不是难事。“可是陆家小姐已经十二了……”“世族女儿不愁嫁。”楚睿没有说陆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陆家了,“一切静观其变吧。”李茂觉得给一个孩子定下两个亲事十分缺德,但如今这是唯一的法子,也只能应下了。只是对那陆小姐,实在是对不住的很。第二天,李茂又去了一趟那个民居,这一次,他抱着一个匣子。正是李锐的命书匣子。两家约定好以后守望相助,又互换了写着两家生辰八字的命书。江道奇作为媒妁,给两家写了婚书。李茂抱着张素衣的匣子出了门,又看了看手中的魂兽,无奈地拍了拍手中的匣子,摇了摇头。他家侄子,此番又被卖了一次身。当日,楚睿急召项城王进宫商议,而后宫里的出来的消息,项城王出宫的时候脚步虚浮,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先皇和今皇向来不待见宗室,岐阳王当年和先皇犹如亲生兄弟一般,先皇还是把他放到了苦寒之地,岐阳王说反就反,让当年刚刚安稳的大楚又遭受了一次动乱。岐阳王之乱以后,宗室们的日子更不好过,好在先皇也没有几个兄弟,而这些人早就被当年一场动乱吓破了胆子,安置完了也不敢有什么怨言。项城王府对待两任君王都可以说得上是毕恭毕敬,让去哪就去哪,让干嘛就干嘛,结果还比不上一位重臣,当然是让人不胜唏嘘。舍宗室血脉而不用,取左右大臣为心腹,宗室之中也有了极大的意见。但楚睿最不惧的就是宗室。或者说,没有岐阳王这样的领头之人,宗室们犹如一盘散沙,许多还保持着世族之时的做派,以吃喝雅艺为人生目标,他有何好担忧的?第二日,三司会审,李锐无罪释放。项城王一直盼望能够借世族一脉的反对翻盘,但出乎意料的,除了一些言官跳起来吼了几嗓子,竟然没有多少大臣出来说这判的不对。这最后的一击,直接让项城王绝望了。他明白怕是这之中出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最终让世族们选择了闭嘴。项城王回到府里,在项城王妃期待的眼神中对她摇了摇头。项城王妃一下子泪如泉涌,直接晕了过去。‘楚睿,你欺人太甚!我知道你要保儿子,可如今我退步让你保儿子,你却连个小小的李锐都不愿意让步,你视我们这些一起打过天下的宗室如猪狗一般,我又为何要把你当成什么主子!只可怜我那世子,死了还要被泼得满身脏水,无法安生……’项城王急忙过去抱着妻子,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唾骂着。‘我原想着不掺和岐阳王家那些破事,如今再看,当年我家若跟着岐阳王造反,说不定大事已成了,倒不会活的如此憋屈。’‘如今我这般选择,都是你们逼我的!’这一案,明明是大皇子的暗卫收剑不及让楚应元死了,却被定义成“李锐和项城王世子在店里因以前的过节而比斗,项城王世子不敌李锐,一气之下拔出随身的佩刀自尽”这样的事件。由于李锐还在大街上斗殴,所以被罚了十杖,但因他还没有成年,幼年在街头斗殴倒没有那么严重,更何况是十几个人打他一人。这十杖就暂时记下,等他十六岁的时候要来大理寺领罚。这下子,项城王世子不但白死了,还落下个“气量狭小”、“性烈如火”的评价。玲珑阁里的客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仔细一想,除了“拔出自己的佩刀”云云是杜撰,前后好像和他们看到的差不多,便选择了沉默。可怜楚应元,若是他知道自己以死相设的局不但没有让大皇子和李锐伤筋动骨,反倒成就了皇帝的某种谋划,不知道会不会化成恶鬼,重返人间来讨个公道。李锐一出狱就被宫里人请进了皇宫,李茂专门去接侄子却扑了个空,只好转身叫家人在宫门口等一等,看看大公子今天还能不能出来。若是出来了,就让他们直接送李锐回家。李锐在监牢里没有受什么苦,但监牢毕竟不比家中,他头发有异味,脸上手上这类暴露出来的地方都有红肿的痕迹,因为多日没有揩齿,李锐一直忍着不多说话,他觉得自己若是张了嘴,自己都能把自己熏死。宫里人在他进东宫之前先让他洗漱了一番,换上了新衣。李锐这一沐浴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他散开头发,让宫人细细的替他篦过头发。还好他第一天晚上发现有虫子的时候就脱了外衣包住了头脸睡的,头发里倒没有虱子。这时候对付虱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么捉、要么用煤油篦过,若是实在多,只能剃光头发了。他身为大皇子的侍读,自然是不能剃光头发的。因为皇帝和大皇子都急着见他,所以李锐也没有等头发干,只是用布巾吸干了头发上的水,就这么披散着头发去见皇帝了。沐恩殿里,楚睿和楚承宣看到的,正是头发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