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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泪珠子滚了下来,“不留给你,留给谁?我们家大娘子嫁的可是江家,我们张家也是大族,怎么就拿不出一些好东西了?老太太说的好好的,才半年,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看我不顺眼,她孙女也没错啊!”赵氏一说起管家和财产心里就委屈。她自诩是个坚强爽利的人,可为着老太太手头紧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气。“还有公中的钱,我年后没多久就去取了,老太太说年前花了不少钱,叫我过两个月再来。这都夏天了,我去要了三次,三次都推了回来。我只能拿我的嫁妆和房里的积蓄置办新货做嫁妆。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置办的,等再过一阵子,仓促之下能办出什么好东西?”“若是在江家面前丢了脸,我们家媛娘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公中钱没给你?那你一直用的是私房钱?”张宁不可思议地问妻子。张媛的嫁妆他们家是从小就在替她置办的,但那些都是大件,真的贵重的首饰头面和压箱的金银都不能太久。贵重衣料放几年也会败色,一般都是在定亲后才开始置办。他们家算是高嫁,嫁妆更不能少了,可他妻子却说……张宁想到李茂的话,又想到从小到大父母祖父对meimei比他更为爱重,心里有了不安的想法。他忍不住安抚了妻子几句,亲自去老太太房里问。老太太院子里,随身伺候的婆子先说老太太要睡了,后来见张宁执意要见,只好通报了老太君,请了张宁进去。张宁把赵氏如今置办嫁妆的难处说了一二,请他娘先支出一笔现银来。结果老太太垂着眉眼,直接就说公中没钱了。张宁顿时觉得可笑,他家又没什么花销,他明里暗里的银子七分都归了公,三分在私。他家在老家京城都有无数庄子田地店铺,不敢说富可敌国,至少也算中上的人家,如今老太太却说公中没钱了?张宁颤抖着伸出了手掌,指了指自己,不知为什么冒出来一句:“娘,我是不是您抱养回来的?”作者有话要说:张宁确实是亲生的无误,大家不要多想。小剧场:李茂:其实我小时候也想问问我娘,我是不是被抱养的。李铭:其实我小时候也想问问我娘,我是不是被抱养的。☆、第163章老太太的财产张宁会说这样的话,并不是毫无缘由。作为家中的嫡长子,张宁应该得到的是最受重视的对待,但事实上,他的祖父和父亲明显更喜爱他的meimei,而他的母亲居然对身为庶子的张致十分疼爱。他从小被教育要谦和有礼,要和弟妹和睦相处。他是哥哥,要做榜样,要好好照顾弟弟meimei,要不偏不倚,不骄不躁。他做到了,但也曾有过难过的时候。好在他慢慢长大,慢慢的知道“兄长”代表的是什么,他也就放下了那些委屈。对于儿子认为自己不是亲生的这样的控诉,让他的母亲崔氏一愣,然后大怒道:“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就算你不肯信我的话,我们俩眉目之间有多相像,你眼睛瞎了看不到?”张宁脱口而出这一句也是鬼使神差,说出口就觉得不好。不管是不是抱养来的,人到不惑了还问老母亲这种问题,这已经是一种大不孝了。张宁当即跪了下来,低头认错。“是儿子鬼迷了心窍,说了胡话。”崔氏的婆婆去的早,她入门就管家,又是张家宗妇,一身气派是不怒自威。她一发火,家中没有人不心惊rou跳的。张宁跪下认错,崔氏心中怒火总算消了少许,只是口气还是冷的很。“你就为了公中的银子,连你娘都不认了?”“不是这个原因,但公中的银子儿子这次确实是需要。娘,我家媛娘是嫡长女,嫁的又是江家的嫡子,若是嫁妆备的不好,恐怕要让人笑话。她嫁的又是江家的次子,若是嫁妆比大嫂差的太多,以后嫁进去也抬不起头来。您说公中没有了银子,儿子却是不信的。我家虽不是江家、张家那样的大族,但也是数代显赫之第,怎么会一点银子都没了?”张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伸手向老母亲逼着要钱的一天,说话间连语气都有些不自在。家中嫡子嫡孙成婚嫁娶之钱本来就是从公中走,可他却要的如此艰难。“江家不会嫌我大孙女嫁妆少的。哪怕她不带嫁妆过去,他们也会好好的待她。公中确实没有了银子,你再等几个月,等秋后庄子上缴了进项,我就把钱给你媳妇。”崔氏嘴巴死硬,一句没钱活生生把张宁堵了回去。“那儿子可否问问,为何没钱了?儿子为官十余载,所有得益七分归公,总要知道钱去了哪儿吧?娘是在外面放贷了,还是投了什么资产如今还在经营?”两年前他还盘过一次公中账务,那时候几万两银子还是随便能拿出来的,如今怎么会连置办嫁妆都要从他们房里走?婚娶可是大事!崔氏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无法让儿子满意,但她肯定是不能和张宁说的。本来公中的钱确实充足,也不需要他们家给钱给那位。但那位居然来上门来要钱,说是今年遭了变故,需要钱周转,否则他们全家都要受到牵连。他要的数目太大,她实在没法子,只好把现钱和容易变现的东西全都给了那位,只留下一些古董和有印记的值钱物件。另一些钱和商铺庄子里的进项,她早就在这几年在老家全部置办了祭田了。祭田是一个家族的公共田产,用来祭祀祖先,赡养族中老幼孤儿。即使某个家族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祭田也是不能没收入公的。一旦登记成祭田,就免了征税,但也不能买卖,出产留与族中分配。自从张静死了,崔氏为了祭田的事,也不知道cao了多少心。连张静都被逼死,那群人已经疯了。“我借给了一个故人,他说会尽早还来。还有一部分我置了田产,总不会让家里吃亏。”崔氏嘴巴还是咬的死紧。“故人?娘借了谁?可有借据文书?家中田产已经足够,为何还要再行置办?”张宁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有点担心自己母亲被人骗了。“这件事你无需多问,不告诉你反倒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记得我不会害你就是。”崔氏看到了儿子难看的脸色,却只能无奈又语言苍白的回着他。家里没钱了,无论是让下人还是管家知道,这都会生出乱子。好在张宁来讨问老太太的时候崔氏正要歇下,大部分人都清了出去,只在门口留了心腹,也不怕传扬出去。张宁见母亲咬死不说,便知道此事是再也问不出来了。从小到大,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