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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挟功。”是啊挟功,干涉不敢干涉的,索要不该索要的。君小姐看向他。“不是。”她说道,“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这句公道话,只有寥寥几个字,从她死的那一刻就憋在了喉咙里,死而复生一步一步一年一年,此时此刻终于能够说出口了。宁炎说的没错,她是挟功。这句话是逾矩,是不该她来说。然而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会来说?她必须说,只有她说出来,才会让这些官员们想到,才会让人们看到,这世上还有先太子的遗脉存在,尤其是在这个胆怯昏庸只会舍弃民众的下了罪己诏的皇帝作对比之下。她如今有足够的功劳,足够的威信,而她的九褣也有足够的理由重新站到民众的视线里。此时此刻,她有功不挟,就是辜负上天给的公道。她看着宁炎,神情亦是肃然,且犀利。你要拦我?你拦不住我!谁也别想再拦我!哗啦一声,皇帝将面前的几案掀翻。太监们立刻跪了一地。“朕知道了。”皇帝面色铁青,神情愤怒的吼道,“朕知道她折腾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了!”九龄堂。君九龄。曾经那个叫楚九龄的女子跑进宫差点一剑刺死他,如今这个叫君九龄的女子又站出来陡然给了他这么一剑,虽然没有刺到他的身体,但却刺中了他的心底最大的忌讳,刺破了他用了几年时间营造的屏障,再一次将楚家江山由谁来做推到了世人面前。“九龄。”他咬牙一字一顿说道。这绝不是巧合。这是蓄谋已久。从这个名字出现在京城的那一刻起。“陆云旗。”皇帝喝道。陆云旗在一旁木然应声是。“你去给朕杀了她。”皇帝指着外边狠狠说道。陆云旗尚未动作,宁云钊先开口。“不行不行。”他说道,上前一步,“陛下,这不行啊。”皇帝神情冷峭。“怎么不行?就因为她在民间颇有声望吗?”他说道,“那又如何?当年的老臣不是说打死也打死了吗?声望,民意算什么?过去了就没人记得。”说着看着宁云钊。“怎么?你舍不得?”他也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宁云钊与那位君小姐有过婚约,似乎还情深一往。还有陆云旗,也一直想要将这君小姐占为己有。他们两个…是不是一心护着她?皇帝的视线在二人身上闪烁。“陛下。”宁云钊摇头,带着几分无奈,“这哪里是舍得舍不得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皇帝冷冷看着他。“陛下,声望是不惧。”宁云钊整容说道,“但最关键的是,她有青山军。”青山军?皇帝微微一怔,旋即再次面色铁青。“臣知道青山军是大周军伍,但是陛下圣明,心里也必然知道青山军原本是这君小姐的人。”宁云钊神情和煦声音从容的说道,“别的时候倒也罢了,只是如今金兵尚在京城附近,青山军正在追剿,北地兵马赶不过来,京城尚在危机之中,如果这时候这位君小姐出了事,臣是怕青山军反戈,到时候京城这些兵马可是挡不住的。”金兵见了青山军都逃,京城这些兵马又能奈他们何。皇帝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庆幸是青山军赶来解围京城,还是恼恨赶来的是青山军了。福祸相依利弊皆有这句话真是说的太对了。“那就任凭她这样忤逆?”他咬牙说道。“陛下,她这样是忤逆。”宁云钊含笑说道,“又有何惧。”皇帝皱眉看向他。什么意思?“陛下,她这种行径不管是谁听到都会认为是忤逆,是挟功跋扈。”宁云钊说道,“如此,陛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陛下不如顺水推舟,一来显得陛下宽仁,二来助她嚣张气焰,让天下人看看,这君小姐是个什么的人。”皇帝这下明白了。“你是说让朕同意她的要求?”他有些恼怒的喊道。“陛下,就算同意了又如何?”宁云钊说道,神情意味深长,“怀王才九岁而已。”而已。皇帝再次怔了怔,眼神几分闪烁。他明白宁云钊的意思,他正是中年正壮,一个九岁的孩子,就算当了太子,也说立刻就要登基的,这期间有什么变故都是无法预计的,也是人为可cao纵的。“现在最要紧的是京城安稳,驱逐金人,陛下好重回皇城。”宁云钊接着说道,说罢一躬身,声音诚恳,“这才是微臣最在意,最舍不得的。”宁云钊这些人的官位前途都系在自己身上,只有他这个皇帝坐的安稳,他们才得安稳。这也才是千里求官的目的和意义。是啊,回去之后,一切重新步入正轨,江山坐稳,再收拾他们也不迟。皇帝眼神闪烁。……太监再出来时面色依旧苍白,但依旧没有锦衣卫们如狼似虎扑上打杀君小姐。“君小姐所求关系重大,着朝臣们商议。”太监尖声颤颤说道。这命令朝臣们商议,分明就是不反对,至少没有明确的表示反对。竟然……在场的官员们神情愕然,纷纷哗然。在一片哗然中肃立的君小姐依旧安静,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宁炎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帝陵内。没想到面对这种挑衅,皇帝竟然连反驳呵斥都不敢,他当然知道皇帝听到这种话必然是勃然大怒的,但却为了暂时安稳回朝而选择了沉默。“胆气已散。”他喃喃说道,“不成大器。”第六十三章这是荒唐言“这是反了!”太后站起来指着面前的朝臣们,愤怒的喊道。“你们竟然还敢来议!”“你们难道都忘了自己的本分了吗?”“任凭一个小女子妄议皇嗣,传承大事?”“你们是疯了还是糊涂了?”朝臣们面对太后的呵斥,也似乎才醒过来。是啊,这种事真是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