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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线到了快速道路前,没想到整修封路,她只好绕道,在陌生的路上开了半个小时,发觉好像愈开离台北愈远。 她心惊地沿着路开,看四周荒凉,急坏了,而雨愈下愈大,连路标都看不清了。 她赶紧停车,拿手机打给老公求救……手机空响好久,她惊慌得快死掉。「快接啊!可别不听……」 「喂。」他听了。 「老公……我好像迷路了,这里不知道是哪裡。」 「什么?妳留在原地别动,先看附近有什么路标?」 她小小地感到惊喜,因为他的语气听起来并非漠不关心,反而是讶异担心的。 「有……我在新……店。」她倾身往挡风玻璃外看,看到新店的字样。 「怎么会混到那里去?我去带妳,妳留在车上别下车。」 她受宠若惊地急道:「你不必自己来啊,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像妳这种傻瓜,不去带妳很容易走丢的,给我等在那里,车门上锁,别下车,别再乱跑。」 他开骂了,匆匆挂掉电话。 她看着手机,想着她的老公竟然要亲自来带她,她把手机按在胸口,止不住狂跃的心。 而她明明被他骂,心里竟然觉得甜甜的,感动莫名,她多盼着他来啊! 接到季深雪的电话时,周汉铭正离开公司在前往远企的路上,一听见她迷路,马上要司机调头,开到台北县去找人。 「开快点。」他催促司机,坐不住地朝车窗外看路况,雨大车多,何时才到得了?万一那丫头擅自离开,或遇到坏人…… 呃!他真不敢想像。 「是。」司机从没见过老闆如此着急的模样。「周先生,照路线看来,这样去远企会来不及。」 「没找到她,我不会去。」 「是,我儘量快……周先生和太太新婚燕尔,一定很为她担心。」司机自以为知道老闆的心情,加速绕小路,抄快捷方式。 周汉铭有片刻的怔然,他有那么担心吗?连司机都看得出来…… 是的,他承认自己的一颗心为她而悬在半空中,甚至还急得冒汗了,只想要儘快找到她,今后说什么也不让她一个人出门,太可怕了。 约莫四十分钟后,季深雪听见有人敲她的车窗,她一看是老公来了,立刻摇下车窗。 「坐过去,我来开车。」周汉铭发现了她的车,冒雨下车朝她跑来,示意他的司机先行离去。 季深雪眼看他头顶淌着雨水,肩头都湿了,快快伸长腿,移到旁边的坐椅,把驾驶座让给他。 他坐了进来,关上车门和车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她赶紧打开车顶小灯,拿面纸替他擦去脸上、发上和西装上的雨水,迭声地道歉,感动到眼睛红红的。 「迷路而已,有什么好哭的?怎么开都在台湾,除非掉到海里。」他冷斥。 她忙碌的小手僵住了。 「难道不是吗?」他好整以暇地问,全然不肯让她知道他沿路找她时心里有多担心。 她好气馁,还以为他关心她呢!看他的表情并不是那么回事,和她的想像有极大的差距。 「你……怎么这么坏,给一句安慰又会怎样吗?」她羞恼地往他的胸口一阵用力乱擦。 他内心波澜四起,身子僵住,及时扣住她造次的小手,甩开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他硬声道。 你不是,你不是……她在心里呐喊,不争气的泪快氾滥成灾。 他在她泪涟涟之前,伸手关上车顶小灯,让她的模样陷在暗沉中,随即把车开走,他不想看她可怜的泪眼,也不让自己再有迷失的机会。 他坚持对她不为所动,他相信自己办得到。 车上静默得只剩雨声,她没有哭,怔望着街道,任凭街灯在泪眼里交错成複杂的光影,心里有着nongnong的惆怅,他的人就近在咫尺,心却遥远得让她难以捉摸。 她其实很感谢他解救了她,却无法说出口……她又一次的失败,深深地感到挫败。 到了餐厅,他们足足迟了一个半小时。 现场席开二十桌,周氏家族的大伯公正在台上讲得口沫横飞。 「怎么这么晚?菜都出完了。」周老太爷指着桌上的水果和甜点说。 「爸……」季深雪想解释。 「塞车。」周汉铭很快把话带过,坐定了。 周老太爷不疑有他。 季深雪无奈地在老公大人身旁的位子坐了下来,肚子饿得咕噜叫。 「为了团结家族的力量,这次十年一次的家族之旅我安排去日本,总共七天,日子定在暑假,有孩子的家庭一定要带着孩子一起出发,没有特殊理由不能缺席,我们周氏家族十年才一起出国旅游一次,这七天对于大家的感情联结很重要,现在开始登记,好让旅行社办护照……」大伯公要助理把表格发给每个人。 周汉铭和季深雪也拿到表格……她看了他一眼,怀疑他会去吗?这七天他们可要同房?在亲戚面前和她演恩爱夫妻,对他而言犹如酷刑吧! 果然,他立起身来发言了── 「各位长辈,恕我不能同行,公司正进行合併桉,我忙得分不开身。」 季深雪的心沉到穀底,他的藉口是那么冠冕堂皇,没有人看得出,他不去其实是不想跟她在一起。 大伯公精神奕奕地走下台,到他们这桌,亲自回复── 「汉铭,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主办这十年一次的家族旅游,你怎么可以不去?大伯公知道你为了公司很辛苦,结婚后都没有空带新娘去蜜月旅行,据我所知合併桉很顺利,没有什么问题,你何不就趁这机会带深雪同行,当作是去度蜜月,小深雪难道不想去吗?」 大伯公转而问季深雪。 季深雪心跳怦然,要害他就趁现在了,她不想错过能和他在一起的良机。 「我想啊!」她望向他,而他的眼神像恨不得宰了她。 她可不管,她发下宏愿,要坚持爱他,不放弃他。 「对啊,工作再怎么忙也要休息,带新娘子去玩嘛!」 「公司人那么多,哪有都要总经理亲自忙?」 「新娘子那么可爱,带她出来让大家跟她混熟嘛!」同桌的婶婆、叔公们全都七嘴八舌地劝进。 周汉铭再怎么强悍,在长辈们面前也不得不给面子。 「来,乖,年轻人,快写好表格,你逃不掉的。」大伯公笑呵呵地说,按着周汉铭的肩要他坐下填表。 周汉铭坐了下来,不情愿地在大伯公的监视下,写了表格。 季深雪也低头填表,她顽皮地以很小的声音学大伯公的语气说:「要乖乖写喔,你逃不掉的。」 他冷酷地扫了她一眼。 她闭了嘴,对他甜甜地笑,用在场人士都听得见的音量说:「老公,我写好了。」 他也写好了,扔出表格,瞪向她,眼中满是森寒之气,立起身向大伯公和同桌的长辈道别,先行离去。 季深雪诧然,他椅子都没坐热就要走了?这下她完了,他不能公然对她发作,一定是打算要跟她「私了」了。 她硬着头皮,跟着他起身,向长辈们道别,随着他一起离开。 上车后她静观其变,他竟没有疾言厉色地痛斥她,而是铁青着脸不说话,一张脸冷到冰点,车上的气氛也冷到冰点。 她最怕他这样了,他简直就像座大型冷冻库,让人都跟着结冰了,很难不怀疑现在到底是不是夏天了。 「你……不想跟我去对吗?」她憋不住地问他。 周汉铭不语,他怕自己一开口可能会吼人,他怎能跟她去旅游,他对她是避之唯恐不及。 旅游七天要同床共枕,他怎能跟她共处一室,好让她有机会sao扰他? 「你……在害怕对吗?怕我对你使坏啊?」 他面容僵住。 「你怕……受不了我的引诱而爱上我吗?」她乱猜,胆小又爱闹他。 终于他瞪过来了,仍是不吭气。 「否认可以用说的啊,干么瞪人?很恐怖耶!」她怕得手指都打颤了。 「到时候后悔的人恐怕会是妳。」 「什么意思?」她不禁想起他令人惊心动魄的吻,手脚一阵阵酸麻。 「缠着恶魔,不会有好下场。」他口吻森然,眼神却是灰涩晦暗的。 他是怕自己爱上她没错,或许他本来就有点喜欢她了,否则他不会见她掉泪就心软,因为她迷路而着急担心。 他已尽力避免和她见面,他不给她机会对他示好,他不要彼此间产生无法收拾的情愫,他将危险降到最低,就为了放手时更容易。 这些……她竟然完全无法体会? 「什么意思?」她诧异地看着他鑴刻般的冷峻侧脸。 「妳干么要起哄?妳才刚从日本回来,又想去日本?」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家里也无妨,可是……你都那么晚回来,又一早就出门了……」她说出心里的痛苦。 他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的话并没错,他们之间的差异就在她认定了自己是他的老婆,但他无法认定她是他的人。 他更无法告诉她,他不能爱上她的原因是因为……一触及爱,他的心不是甜蜜而是痛苦和愧疚。 他害怕一旦深爱上她,她也会像他的未婚妻、他的前妻一样死去,像她这样可爱的女人,他怎忍心让她有同样的下场? 也许这样的理由听在别人耳里可笑之至,但对他而言,确实如此。 没有承受过这种绝望般的痛,是无法体会他心口的伤痕有多深。 他真的怕了。 怕到极点。 地址发布页 4v4v4v. 地阯发佈頁 ⒋ν⒋ν⒋ν.cδм 地阯發鈽頁 4ν4ν4ν.cом 地祉发布页 4V4V4V点 哋址发咘頁 4V4v4v.cōm 记住地阯發布頁 ④∨④∨④∨.с☉Μ 「你有……听到我说的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告诉妳,妳省点力气不必来讨好我,我预计在半年后等合併的公司一稳定,就跟妳离婚。」他预告这是迟早的事。 「什么?」她震惊得小嘴微启,心都打颤了。 「妳忘了吗?我们会结婚是因为商业上的利益。」 「不……」是因为她爱着他。 「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下结的婚,离婚也不会有痛苦。」 不!她会痛苦到死掉。 「我不会亏待妳,我会给妳房子和可观的金钱。」 「我……不要。」她哽咽,泪盈于睫。 「那妳要什么?」 她要他的爱,其他的她都不要……可他非但不给,还打算要休了她。 他这次真的伤透她的心了。 她的泪成串地滚落,双臂紧环住自己,心碎而痛楚。 「妳可以开出条件,我全都会答应。」他直视路面,不看她也知道她正哭着,她好像挺爱哭的,此刻是为什么而哭他就不明白了。 他要放走她,她应该是如释重负才对。 「我就要一辈子缠着你。」 「妳……什么?」他诧异地瞥向她。 「我不会离婚,你在定契约时并没有说要离婚,就算要离婚,也应该是我主动提出才算数。」 「等妳无法忍受的时候吗?」 他的话像剑刺中她的心脏,没有女人能永远忍受没有老公的疼爱,更不会有女人笨得在没有爱的地方孤单地守一辈子。 虽然她没把握是否可以得到他的爱,但却决定这一辈子都要爱他。 「对,就看谁撑得久。」她负气的话,不经大脑就说了。 他心情暗涩,不明白她这么固执是为了什么? 说真的,他不懂她。 「为什么?」他该明白她的理由。 她怎能对他说,因为她是那么的爱他?在他没爱上她之前,她的爱根本是卑微的,他不屑一顾,说出口,可能只会得到他的冷笑。 「就为了我的……自尊,赌一把。」 「随妳。」他苦闷地回道。 两人得不到共识,她失魂落魄,他心情鬱结。 就像两条平行线,完全没有交集。 第五章 季深雪独自待在房里,自从她又夸下海口,说要跟冷情老公赌一把之后,她更难见到他了。 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他索性就躲在公司连家都不回了。 距离」蜜月」假期就只剩两天了,他该不会乾脆落跑,让她一个人去吧? 令人心情烦上加烦的是,气象报告说颱风要来了。 就算冷情老公不肯去度蜜月,颱风一来,恐怕也去不成了。 她坐在床沿,无奈地发起呆来。 「少奶奶,亲家的两个姊姊来找妳了。」管家到她的房前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