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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难想象。杭息把姜辙的八卦说完了,舒了口气,说:“反正这人吧,得小心一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触到他的底线了,到时候动手也没准的。哦,忘了说,二公子打过女人的,虽然只打过一次,但那人是他mama。”“mama……”陈似锦确确实实地愣住了。有什么样的人会对自己的家人动粗?打完哥哥,打mama……这是不顾人伦,还是心里压根没有道德底线。“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满正常的。”陈似锦呐呐地说了一声。杭息耸了耸肩,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都不和他们一块儿玩,也就今天多听了几句。可能也是年纪大了,知道收敛了吧。”陈似锦嗯了声,不知道该怎么说点什么了。只是心里越发庆幸在认出姜辙后她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否则,后果当真是难料。七点五十分,果真如姜辙所料,第一辆车呼啸地冲了进来,刹车一踩,在大道上甩出一个干脆利落地漂移后停了下来。重金属刺耳地响彻,李俊波打了个响指,大喊:“Everybody,look!”连那头毛都在风中变得柔顺了许多。刺激的山道赛车终于要结束了,陈似锦对杭息说:“我要回去了,你别和他们玩得太近,都没几个正经人,小心被带坏了。”杭息咧嘴大笑,晃出一口的白牙,说:“知道,知道,你到寝室后给我发条微信啊。”后头的七辆车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几个大少爷骂骂咧咧地嫌弃自己的车子驱动不好,剩下的在和李俊波打商量:“李哥,多待一天成不?我车后视镜撞没了,明天要让司机来换车才能走呢。”结果一扭头,那头紫毛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连带着姜辙也没了人影。那人便笑说:“二公子和李哥关系真好。”有人顺口接话:“废话,当年如果没有二公子,李哥就真的要葬身火场,成灰了。”宋河奇正站在一旁和张锦琳调情,听见了,就皱着眉头,说:“这事情有什么值得提的?”他斜睨了那人一眼,眼神冷冷的。今天的宋河奇和底下的朋友八卦姜辙,跟在李俊波后面当小弟,样子狗腿猥琐,让在场的人都有点瞧不起他,只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直到方才宋河奇冷不丁地出声,才让他们想起这位其实也是个有话语权的公子哥来着。一时之间大家都有点讪讪的。陈似锦招呼要一起走的女生去取包,已经有山庄的服务员把姜辙的路虎开到了门口停着,她从人群中穿过去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说:“二公子不会真的……怎么开着这种烂车啊。”“别瞎说,二公子后头有姜家呢,再不济还有个林家,怎么样也比你好,没准人家就是低调呢?”陈似锦想起两个礼拜在734,刘老师告诉姜辙教师宿舍可以拎包入住,忽然觉得没准,姜辙口袋里当真是没什么钱的。李俊波和姜辙在屋里大概聊的差不多了,两人肩并肩走了出来,李俊波玩着手上的指环,漫不经心地说:“别的算了,林家的东西既然被姜家人给惦记了,就怎么也要拿回来。你那妈也是个糊涂鬼,没见识的。”姜辙冷淡地纠正他:“她不是我妈。”陈似锦的脸色一白,拦住后头要跟进来的女生,拽着她的手往房子后头绕过去了。两人大约还没有察觉,仍旧说着话走了出来。很抱歉,今天晚上知道了太多她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事情。姜辙把车子里的灯亮开,陈似锦和女生钻进了后车厢,那个男生别扭了几秒,乖乖地坐了副驾驶。姜辙什么也没说,把车内的灯熄灭后,亮开大灯,踩了油门,车子缓缓地向前驶去。姜辙的车开得并不怎么快,反而很稳当,慢慢悠悠地晃着,绝不超速,也不去抢车道,红灯前规规矩矩地停着,偶尔需要抢绿灯,车速也只到八十码,没抢过就直接停了。连边上的女生都在嘀咕:“这车开得和老大爷一样。”陈似锦抿抿嘴,目光淡淡地转向了车窗外,霓虹灯影,高楼耸天,压着底下微小的人影和车影。男生和女生住在西区,离教职工宿舍区远了点,姜辙便打着方向盘先绕进了西区。两个学生到了后礼貌地告别离开,车内就只剩下了姜辙和陈似锦两人。“没存我电话?”姜辙熟练地踩油门,打方向盘,小心地避开三三两两还没有归巢的学生,车子悄无声息地从西区的路上驶了出来,非常平稳。“啊?”陈似锦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姜辙说的是方才在酒庄他电话通知自己可以走的时候,自己脱口问了一句“你是谁?”。其实陈似锦本来可以反应过来的,可偏偏她不小心偷听了别人的谈话,有点做贼心虚。“嗯,刚刚存了。”陈似锦靠在后座柔软的垫子上,随口回答。车厢内黑着,不能用反视镜打量陈似锦的表情,但姜辙光听声音已经察觉了她的漫不经心,便提醒她说:“最好存着,过几天我可能有个兼职需要找你。”陈似锦愣了一下,说:“什么兼职?我没有时间。”这倒不是假话,陈似锦周末有托儿所全天的工作,平时会抽空余的时间去奶茶店打钟点工兼职卖画,她还加入了学工的发展部门,一个小时也拿着十五块钱。再余下的那点时间,她全部拿来看书了。“除了在做学生助理,还有什么工作。”姜辙把车拐进了北区,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问,“几号楼?”刚才那两位也是直接送到楼下的,陈似锦便说:“六号楼,最里面的那栋。额,还有奶茶店,托儿所的工作。”“两份工作?”车子到了宿舍楼下,姜辙踩了刹车,但没有开门,而是问,“你没拿到赔偿?”☆、那么陌生的你(一)陈似锦冷淡地反问:“什么?”车内有短暂的安静,姜辙亮开了车内的灯,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陈似锦抿起的唇线,下颌发紧,借着后视镜与自己对视的眼睛里情绪波涛起伏,但也仅仅对视了一眼,就很快挪开了。她说:“赔偿啊,拿到了,姜家财大气粗,哪里会与我们计较这些小钱呢。”姜辙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六年前,他是签了支票给陈似锦,虽然只是两百万的小钱,但的确是姜家能给出的极限了。钱虽然不多,但肯定够普通人家生活很久了,陈似锦压根犯不着连轴打这么多的工。姜辙蹙了蹙眉,说:“既然还是学生,就要好好地念书,挣钱并不着急。尤其是你学的专业,等到过了司法考试,做了律师,熬几年,什么钱挣不到?你现在打这么多工,小心得不偿失,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