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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低了声音,“看着点顾远伐。”——惠树阮彻底明白陆续予言语间的“看着点”,“盯着他”的具体蕴意是在她看到那个打扮的超级夸张的女生有意无意间都粘在顾远伐身边之后。顾远伐在篮球场吓跑那群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事件过后,被他吸引的女生甚至不比学生会长的少,但会长这个人还比较温文儒雅,接近他有一定的可能,至于顾远伐,这个可能性就渺小了许多。他太沉默了,与他有过交流的,除了陆续予,大都觉得他太过不善言辞,几乎达到了某种境界,有些擅长撩汉的妹子都不得不败在他的木讷之下。但惠树阮觉得,依据陆续予的说法,凭她所猜出来的顾远伐的性格,他不是木讷也并非不善言辞,他仅仅是对他们不感兴趣而已,他们无聊枯燥到他连敷衍都不愿意。所以面前这个粘在顾远伐身边的女人是被谁打了几桶勇气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贴他那么近?喋喋不休,顾远伐是怎么忍得下去?他对女生已经做到他最大限度的耐性和礼貌,客观而言顾远伐是一个绅士,可是绅士也是有他的脾气的。惠树阮走在他们身后,若有所思的观察他们,一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她喝了一口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前面一对人“咔擦”一声。陆续予刚刚下课回到宿舍没多久。她正拿着一把黑色尖锐的剪刀打算拆开自己的快递,眼边手机屏幕一亮,她收到惠树阮发来的图片,挑了一个微笑在嘴角。“顾远伐什么态度,目前?”发送。陆续予用食指挑着剪刀套手的圆孔打绕了一个圈,她转了转眼珠,带着嘴角那抹弧度开始慢条斯理的拆盒子上透明的封带。“感觉是想脱身但脱不了……他好像找了好几个借口了。”惠树阮百无聊赖地把矿泉水瓶盖旋紧又拧上。她身边人讲话的音量降低了不少,她听到前面人的对话,微微抬了抬眼睛。“顾远伐,你平时晚上的课为什么经常不来啊?”“有事。”“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没什么要紧的事干嘛不来啊,不喜欢那老师?还是单纯的耍性子不来,是不是想装装逼啊?”“……”惠树阮听着这话怎么觉着怪不舒服的呢?她莫名其妙的想要发笑,这女的情商是低到何种程度才致使她说出这种话来恭维男生?别人有什么事应该和你没关系吧?“顾远伐?”他直接不应了。这条松散的步行队伍是很随便的,和谁一起走都是你的自由,所以无论顾远伐走快还是慢走远,都无法摆脱那个粘人的口香糖。“顾远伐你说你平时喜不喜欢玩游戏啊?”“你能不能走旁边去?”“……啊?”“我说,你走旁边去。”他停顿了一下,“谢谢。”惠树阮把这段对话如实发给陆续予,她捂住自己的嘴借此不让自己发出过大的笑声——不过真的实在是很好笑,这个女人一脸痴呆仿佛雷劈的表情,真该叫陆续予来现场看看。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个心里有人还固执的男人。有时候一个人不愿意理你,不代表他是冰块,木讷,更不能说明什么高冷,他真的只是对你不感兴趣而已。“哇我这个舍友毅力可以的。”惠树阮收到陆续予的回复以后吃惊一下:“是你舍友?我都没认得出来。”“是吗,可能打扮的太夸张再加上你原本就不熟悉她。我舍友都挺奇葩的。”惠树阮又瞥了一眼前面,同意了陆续予的说辞:“她毅力真的很好。”“别急,她还有更大潜力可以挖掘呢,我是听说她为了男人可以做出不少不知廉耻的事情。”“那拭目以待?”“看看顾远伐的反应。”☆、重逢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个姑娘这一次没有再缠着他,而是转而去寻找她的另一个朋友,但惠树阮清楚这不代表她就会放弃。“阮阮?”红白格的野餐布铺开,惠树阮跪坐在草地一角将布理平,她抬起头,阳光灼的她不禁眯眼:“什么?”“听说你带了自己做的三明治?”舍友倾身来,盘腿坐,发间还夹有玉兰花的淡香。惠树阮递给她一枚三明治,三明治外裹一圈粉嫩的纸,惹人喜爱的紧。“哇超级棒的!”她咬掉了三明治里大半的培根,面露欣喜,上扬的嘴角还沾有粉色的千岛酱。惠树阮一边笑一边整理野餐篮,她的舍友本想同她多聊几句,不过音响那里好像有事,她便一路咬着三明治跑过去。惠树阮选的位置很清爽,林绿水青,阳光从四面八方投过来,但也因此人迹稀少。反正是自由活动,等到集合时间她再去找班级的人也不迟。她收拾了一会野餐篮,听见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开始她没有注意,因为声音消失的很快,可是隔了一会,那声音就又过来了。“你……”回过头时,那男生格衫黑裤,身形笔直的站在树林里,树叶割碎的金色光线稀松而随意的落在他肩头,他不知道在看哪里,只是浓郁的咖色眼底有迷茫滑过。再转落到她这边时,他眼底倒是清明起来了。“我刚刚,”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树林深处,意欲解释:“在里面,嗯,看看风景。”惠树阮咬了一口三明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下巴,接着把手放进衣兜里同惠树阮对视了一会,目光落到她摆在腿上的一筐水果上,这才抬起长腿走过去。惠树阮给他挪了一个位子,他犹豫了一下,过去盘膝落座,咖啡色的目光随后又落到她的脸上。“喏。”他接过她递来的梨子,刚要道谢,却见惠树阮咬着rou,歪过头看他道:“你心虚的样子,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好像哦。”“……心虚?”他轻咳一声,她不依不饶道:“迷路迷的不错。”他便不说话了。“韩尔付,我之前认识一个人,他方向感也很差,明明带错方向,但总跟我撒谎。”惠树阮吃完三明治,将包装纸折叠好放进垃圾袋。她拧开水瓶盖,抬起明亮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在看韩尔付的模样:“他也喜欢摸鼻子,而且撒谎的时候不会看我的眼睛。”原来……她还记得。韩尔付的喉结微微一动。他的眼睛里有些东西,在阳光下像溢在杯口的水。他的睫毛在微风中颤抖,瞳仁被映成浅金色,像抹了稀薄流金的玻璃。“但他个头很小,长的也很滑稽。啊,具体的说,是滑稽的很可爱。”惠树阮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