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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爱白首,何不去试试。”宿引将方煮好的芙蓉海鲜羹放到水晶桌上,瞥了眼虞欢抱的那本书,现在角落里的那些书是大黄蜂送他的,无可考证,他虽不屑那些书中之词,但却尊重她的想法,只道:“吃了东西再去也不迟。”虞欢匆匆起身,“不用了,我想着不要耽误了时辰才好。”走到盘旋飞龙的石柱旁又顿住,转身过来,长嫂一般的口气说:“我走了以后没人看着你了,你要每天按时吃水草啊,不要贪嘴总吃些鱼啊rou啊,好不容易修成人身你要珍惜,老杀生总归不好。懂么?”这几日宿引被对方天天逼着吃水草海藻,脸快吃绿了,他低低回一句,“……知道了。”吃几日水草也没关系,就当清清肠胃,可虞欢每日在水底下拿个网子兜鱼兜虾捉鳖,然后炖一大锅,香气四溢却不准他碰,有次饭桌上,他趁对方不注意刚要夹一筷子鱼吃,虞欢直接将盘子撤走,并耳提面命道:“我听老人道吃同类会遭天谴,你要珍惜性命。”……他能说什么,只木木呆呆说一声,哦,十分隐忍委屈。宿引牵着虞欢的袖子送她上岸,虞欢却大喇喇抱紧着他的胳膊,惹得他耳根又是一红。岸上,浮云遮月。虞欢半期待地问:“恩人,你说我的愿望,月老能听到么?”宿引抬头,月光皎洁,星子漫天,铅色苍宇竟透着一股子浪漫柔情,他温声安慰着,“一定会的。”虞欢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隐匿在无边的夜色,他仍端端立在江边,眸色如诗。一只金色大黄蜂从岸边的灯芯草里闪出来,落在草叶上化成个人,脸盘圆得像大饼,头顶一对金色触须,鼻梁很矮,顶着个大rou鼻子,嘴大得快盛不下了,丑是丑,但丑得很有喜感。“我说宿引太子,你向我借黄蜂崽子就是为了那姑娘?”对方罗圈着腿跑到宿引面前大呼小叫。宿引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怎么晚上出来吓人来了。”大黄蜂抖抖头上的须须,“我丑,你长得sao,可你长得sao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人家姑娘的心。我说你这目空一切的东海龙太子何时变得这么贱兮兮的。当年天宫宴上,冰清玉洁的梅花仙子不嫌弃你的命格倒追你你看不上,同龙王吵了一架了直接揭了天宫勇士榜跑来引江镇守邪兽。这么些年没见你有找对象的打算啊,怎么突然对人间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这般上心,况且人家姑娘还是别人的媳妇。要我说你在寒江底憋出了毛病,竟勾搭起别人家的媳妇。你若饥渴,光明正大告知老兄我,我黄蜂妖王别的没有,母蜂们乌压压金灿灿一大堆。想必你见识过我们黄蜂族母蜂们的蜂姿。虽然脸长得比较随性,可身材好那是驰名六界的。肤色白胸脯大,黄蜂腰蚊子腿,那是谁看谁销~魂,你若喜欢成了婚的那种有味道的也成,我挑一窝蜂mama送你寒江殿伺候你销~魂。”大黄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叨叨了一大通,宿引却只关注了一句,疑惑道:“什么叫乌压压金灿灿一大堆?”“乌压压是形容数量之多,金灿灿那是颜色,我们大黄蜂哪只不是性感的金灿灿的。”这家伙的修辞手法还是那么的……让人听不懂。“没意思。”宿引懒懒道,目光一直望向南山脚下月老庙的方位。“当然没你有意思,自贬身价整出个螃蟹户口招摇撞骗人家媳妇,出息的你?”“怎么今日你的蜂后给了你假,放你出来招蜂引蝶?”“话里带刺想赶我走是么,咱们是兄弟我劝你啊换个母蜂约一下,别一门心思放在没有结果的凡人身上,不是我吹,我手底下的母蜂个个大长腿双眼皮……”“西山头的那只白鹰总向我打听你那蜂巢,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宿引打断对方。“啊!我媳妇儿叫我回家吃蜜。”大黄蜂识时务的变成一股黄烟溜了。它乃自立门户的小精怪头头,天不怕地不怕逍遥似仙,就怕西山头那只大白鸟,鹰乃黄蜂的天敌不说,他还欺负过白鹰方破壳的几个小鹰崽子,那白鸟超凶还记仇,天南地北的打听他老巢,打算将他老巢一锅端了。他惹不起。黄蜂被威胁跑了后,秋暮从话唠黄蜂口中总结出不少信息。一:宿引乃东海龙族太子,并非螃蟹。二:宿引曾拒绝梅仙的爱意,又和自己的龙爹闹了别扭,自愿跑来引江城看守邪兽。三:宿引果真对虞欢上心了。除了很明显的第三条,前两条秋暮都没看出来。这伪螃蟹从未现过真身,心思又静,不容易被看出来,再说那只被镇压在江底的邪兽,也没一点动静,不知被关在了哪儿。——夜色深沉。月老庙的情侣们陆续散去。虞欢掌心紧攥着刚刚亲手写好一双名字的红牌,放眼望去,头顶的同心树于初冬里仍是繁茂碧翠,枝丫上挂着成千上万红牌,乍一看,颇壮观。小庙祝打着哈欠走出来,“姑娘你为何写了红牌却不挂上去?挂上去才灵的,天色晚了我要回家休息了,姑娘挂了牌子也早些回家吧。”虞欢点点头。山脚下的月老庙寂然无声,同心树下映出虞欢孤零零的影子。她踮起脚尖努力将红牌挂得高些再高些。听闻,高则灵。倏然一双大手拿走她手中的红牌,转瞬挂在她想要安放的那根树枝上。虞欢一回眸,白萧煌那张脸便落入她的瞳孔。“你怎么会在这。”她压住心里的惊喜,诧异道。“恰好十五,我来这祈祷姻缘和顺。”白箫煌似乎一点不惊讶在夜深人静的山脚月老庙中巧遇自己的夫人,他自然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漆木红牌,羊毫小篆落着二字——虞欢。虞欢见到自己的名字,心下一动,转瞬间又故作镇定,大方的做起导师,“怎么只有一个名字呢,要写一双才对。”白箫煌微微一愣,淡笑,“是么,我以为只要将心上人的名字写上去便可。”言罢,拿过虞欢手中的笔,于红牌的另一头落下自己的名字,直接将红牌挂到最高的树枝上,山风一起,隐在万千红牌海中。虞欢踮脚寻那只红牌子。她想看看上面那一对名字,他亲手写的一双名字。怎样都寻不见,能瞅见的红牌上落的都是一对对陌生的名字,她有些失望地转回头,发现白箫煌正望着她,那眼神……深沉又柔和。她一愣,白箫煌不动声色错开眸光,仿似刚才不过是她的错觉。两人无语,只听到红牌子被山风拂过,自然撞到一起发出的声响,虞欢小声解释着,“我和宿引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恩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