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他的荣誉【一更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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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他的荣誉 女人不可不相信陆悠说的是真话,她冷哼一声,戳穿陆悠的谎言:“你婆婆要是真那么喜欢你闺女,咋没见她给你带孩子?” “她倒是想带,可又舍不得孩子在乡下长大,怕养得不精细。更何况,她还特意去问了什么专家,人家说这孩子,还是要长在父母跟前才好,这样才跟父母亲。我婆婆再是不舍,也不敢把孩子带走。”陆悠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副发愁的模样。 女人快被气死了! 她一生气,手指头下意识地掐起了怀里的孩子,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孩子一声不吭,不哭也不闹。 看到这一幕,女人沾沾自喜:“你婆婆再喜欢又有什么用,不当饭吃!这女孩儿啊,还是文静最好,招人喜欢。看我们娇娇,多文静!” 陆悠有点无语,她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女人怀里的孩子有点不对劲。 那女娃儿的目光,似乎有点不灵光啊? “她叫娇娇?”陆悠状似不经意地问。 女人得意地扬起下巴,大声说道:“对,她叫马娇娇。” “娇娇,娇娇?”陆悠对着马娇娇叫了两声,马娇娇却没有任何反应。 陆悠眉头一皱,“娇娇多大了?” 虽说马娇娇长得瘦弱,看起来不大,但肯定已经满一岁了。 一岁的孩子,对自己的名字肯定会有反应,马娇娇为什么没反应? “我们娇娇马上两岁了,再大点,就可以上学了。”娇娇妈语气骄傲,看向红烧rou时,又特别嫌弃,“你家孩子多大了?胖成这样,到时候就算去上学,估计都没孩子跟她玩吧?” 反正她是不会让她家娇娇跟这孩子一起玩的,长那么胖,万一打人怎么办? 陆悠:…… 任谁家孩子被人三番五次贬低,都不可能不生气。陆悠冷冷地瞥了娇娇妈一眼,她本来不打算提醒对方,但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她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家孩子都快两岁了,还这么瘦,是不是营养不良?我建议你早点带她去医院看看,免得耽误孩子。” 家长愚蠢不可怕,就怕耽误孩子。 陆悠本是好心,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怎么会以德报怨? 她又不是圣人! 谁知,娇娇妈一听陆悠的话,登时就怒了! “你说谁营养不良?我看你就是嫉妒!你家孩子像肥猪,就嫉妒我家娇娇长得瘦。你说你心咋那么黑呢?”娇娇妈指着陆悠,破口大骂,“你把孩子当猪养,那是你的事,我家孩子怎么养是我的事,少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呵呵,不知所谓!”对于娇娇妈这种家长,陆悠既感到愤怒,又觉得悲哀。 她刚开始以为娇娇妈只是为人节省,不舍得给孩子吃穿。现在才知道,人家哪里是舍不得给孩子吃,人家就是故意不给孩子吃! 为啥?怕孩子发胖,影响体型! 马娇娇才多大,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这个时候就开始给她减肥,或者不叫减肥,而是娇娇妈认定的喂养方式。 “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她那孩子一看就有问题。现在这个年生,谁家孩子长成那样?除非穷得吃不起饭!”回去的路上,乔老娘气不过,一直在说娇娇妈。 乔老娘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两年过得顺心,她的脾气也有了一点变化。 不过,再怎么变,心却没变,依旧善良。 虽说看不惯娇娇妈的德性,可乔老娘还是有点心疼马娇娇。 父母再有不是,小姑娘总没错啊,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父母给什么她就只能吃什么。 “不行,我得回去问问苏乔,看她知不知道这孩子的事?”乔老娘实在放不下心,决定“多管闲事”。 陆悠也没劝她,马娇娇看起来确实很有问题,如果“多管闲事”的乔老娘能够让娇娇妈提前发现马娇娇的异样,倒也算好事一桩。 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马娇娇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陆悠一向浅眠,刚穿越的时候,甚至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惊醒。 现在倒是好多了,至少能睡个安稳觉。不过,她的警惕心依然保留着,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她肯定会醒。 到了半夜的时候,陆悠突然睁开眼睛,她听到距离她大概五栋楼的位置,突然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和沉重急促的脚步声。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那栋楼里有好几户人家被吵醒,有人抱怨,有人开门,也有人隔着门打听情况。 陆悠只是耳力过人,却不是顺风耳。这么远的距离,她无法听清别人的说话声。 没过多久,她就听见一个女人在院子里嘶吼痛哭的声音:“苏医生,苏医生,快救救她,救救我女儿!” 听到这话,陆悠翻身下床,迅速穿好衣服。 她看了看熟睡中的红烧rou,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放心出了门。 外面院子里,已经站着好几个人,陆悠基本上都认识。 她走过去问:“嫂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回过头一看,见是陆悠,立马努努嘴,神情不悦地说:“是柳红英,好像是她家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们早就提醒过她,让她平时多给孩子吃点东西,别只给喝母乳。她家娇娇这都多大了?母乳稀的就跟水一样,还有什么营养?到现在还不给孩子吃饭,说是什么科学喂养……我呸!我是没文化,不懂什么科学。我只知道,人饿了就要吃饭,不吃饭准得出事!” “你也看过她家娇娇,天呐,看那孩子瘦成什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柳红英家里多穷,正在闹饥荒呢!对了,你不知道吧,柳红英可是干部子女,家庭条件好得很!” 陆悠:…… “那孩子现在是出了什么事?大人作孽,孩子遭罪啊!”要是娇娇妈,也就是柳红英出了什么事,陆悠肯定没心思管。 可出事的是马娇娇,也不知到底怎么了,陆悠只能听到柳红英的哭叫声,却没听见马娇娇的哭声。 按理说,孩子生病,肯定会不舒服,不舒服就会哭。可她直到现在,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嫂子,咱们也过去看看,要是能帮上忙……” 陆悠话未说完,就被刚才说话的嫂子打断:“别,千万别过去!” “你别误会,我也不是那种冷心冷肺的人!叫你别过去,也是为你好。我就住在柳红英楼下,刚才被她吵醒,我听见她的哭声,就寻思着出来看看。见她家娇娇生了病,我也急啊!我这人就是急性子,但心不坏,我还想着回去拿手电筒送她去卫生所……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嫂子脸色一冷,双目圆瞪,眉毛倒立,“结果柳红英倒好,直接骂我不安好心!” “卧槽她祖宗十八代的!我帮个忙还帮出错来了?” 陆悠稍微一想,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以柳红英的性格,确实很有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女人,情商也太低了! “你也别担心,她家娇娇没啥大问题,就是肠胃不好,吐了!”那嫂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拍拍陆悠的肩膀,“我刚才看过了,柳红英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晚上给娇娇喂了不少rou。娇娇那胃口,被她给喂坏了,只能吃点点东西。她今晚一次性给喂了不少rou,不吐才怪呢!” 听到这里,陆悠不免替马娇娇捏了把汗。 又过了两分钟,宋解放和苏乔出了门,带着柳红英和马娇娇往卫生所走。 其实卫生所是有值班医生和护士的,也不知道柳红英咋想的,偏偏要把苏乔叫起来。 当然,对于苏乔来说,行医救人就是她的职责,她义不容辞。 但其他人却不这么想,尤其是被柳红英吵醒的邻居。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陆悠估计,这些人非得跟柳红英大闹一场。 陆悠原以为,马娇娇被及时送到卫生所,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结果第二天一出门,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回家,连个孩子都养不好!我要是马家老太太,非得叫我儿子跟她离婚!把这种人留在家里,哼,等着瞧吧,马家迟早被她搞坏!” 底楼院子里的水池边上,几个老大娘边洗衣服边聊天,脸上带着义愤填膺的神情。 “可不是,那女娃也是命苦,咋就投生到那恶婆娘肚子里去了?现在才多大点?就已经严重的营养不良,听苏医生说,那女娃的胃还是肠子啥的,已经饿坏了,现在都没办法正常吸收食物!” “你们说说,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都饿得慌!要是连饭都不能吃了,人还咋活?” “唉,造孽哦!” 陆悠听了几句,也没凑上去细问,毕竟她和柳红英不熟,要是问多了,被柳红英知道就不好了。 现在天色还早,气温不高,她推着秦建国亲手做的木推车,红烧rou正坐在里头抱着瓶子喝奶。 “陆悠同志,带孩子去买菜啊?” “是的,嫂子就是勤快,这么早就买好了。” “嗨,你嫂子我也就这点长处,本来就没啥优点,要是还不勤快,那得多寒碜!跟你比起来,我才叫一无是处。你看你,不仅要上班,还要带孩子,还得做家务……这一大家子,里里外外,都是你在cao心。看你家红烧rou,长得多好!陆悠同志,你可是咱们军属的榜样!” 陆悠被夸得脸红耳赤,她知道这些嫂子嘴巴利索,却不知道,她们这么能说! 怪不得金如妍说,她做不了妇女工作。遇到普通妇女同志也就罢了,要是遇上嘴巴厉害的,那还真是无从招架。 “嫂子,你也太夸张了!”把她夸得都不像人,像机器! “夸张啥啊?一点不夸张!这些话,可是领导亲口说出来的,你还别不信!可不像有些人,多读了几天书,就以为自己是大人物,非得异想天开,按照自己的想法带孩子。结果呢?” 陆悠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这位也是在说柳红英的事。 看来,这一个早上的功夫,柳红英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悠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希望马娇娇平安无事吧。 买好菜,陆悠也不急着回家,她推着红烧rou往海边走。路过一片子萝树林时,她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谁这么不讲道德,在这里随地大小便?”陆悠屏住呼吸,推着车飞快远离子萝树林。 她跑得太急,差点撞上迎面驶来的一辆水车。 “小心小心!别撞坏我的肥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陆悠抬头一看,正对上朱敬忠瞪得极大的双眼。 “陆悠?你这是干啥呢!你差点撞翻我的肥料知不知道!”朱敬忠跳下三轮车,两只眼睛都快急红了! 其实也不怪他着急,他在驻地守了快两年。头一年,子萝树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结的果子非常少,还不到之前的十分之一! 不仅如此,就连其中蕴含的能量,也微乎其微,几乎等于没有! 当时,实验室得出的结论是:也许受了海洋清洁队以及其他不明能量的影响,导致子萝树骤然减产,并失去能量。 更可怕的是,不只是子萝树的能量消失,就连特事中心的特殊能力者,也逐渐失去能力。 关于封锁空间通道的事,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内情。就算特事中心是最高领导的直系下属单位,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了解真相。 实验室不知道,花家人自然也不知道,这就导致,他们得到错误信息,依然将希望放在子萝树上。 所有人都在期待,今年的子萝树能够恢复正常。 作为子萝树的实际管理人员,朱敬忠被寄予厚望,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跟前年和去年相比,今年的朱敬忠,更加尽责尽忠! 他不愧叫朱敬忠。 见朱敬忠小心翼翼地掀开“肥料”桶,检查里面的肥料是否洒出来,陆悠面带怜悯的同时,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太臭了!这种据说是根据古老沤肥原理改良而成的新型肥料,臭气熏天,让人恨不得割掉鼻子! “朱同志,你的肥料没事吧?”毕竟是曾经一起共患难的同志,陆悠对朱敬忠的态度,也不如最开始那样恶劣。 要不是怕打击到朱敬忠,她真的很想劝劝他,别折腾了,白费力而已! 子萝树会不会减产她不清楚,毕竟她不是农学专家。但是,她能肯定,今后的子萝,不可能再含有哪怕一丁点的能量。 子萝的最终命运,就是成为东方舰队的特产水果。 她很想说出真相,但她也明白,朱敬忠不可能相信她说的话。 “没事没事。你这大清早的,慌慌张张地干什么?撞到你倒是没事,要是撞到红烧rou怎么办?不是我说你,陆悠同志,你可得好好照顾孩子!你还不知道吧,那个谁谁,她就是因为没有好好照顾孩子,把孩子虐待出大毛病!天还没亮的时候,我还听见她在卫生所门口哭嚎呢!” 朱敬忠像是闻不到臭味似的,他靠在三轮车上,用手抹了一把脸,“出了事才知道嚎,早干嘛去了?” 陆悠:……她没想到,朱敬忠不仅是个八卦的同志,更是个……邋遢的同志! 他的手,刚刚才摸过粪桶好吗! 朱敬忠吐槽了柳红英两句,又低头看向胖乎乎的红烧rou,他嘿嘿一笑,伸出“罪恶之手”,想要摸摸红烧rou的脑袋。 “朱同志!”你是不是忘了洗手这回事? “干嘛?”朱敬忠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盯着陆悠,“我说陆悠,你能不能别叫我‘朱同志’?好歹咱们也算熟人了吧,就算不是战友,也能算朋友。你就不能叫我名字?” “好吧,朱敬忠。”陆悠免为其难地改了口,她不着痕迹地将木推车推离朱敬忠,停在一个他伸手不可及的位置,这才放心。 “朱同……朱敬忠,你去浇粪……不,施肥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陆悠深深地看了三轮车上的粪桶一眼,为确保安全,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这一幕,朱敬忠眉头一皱,语气略有些不满:“陆悠,你这是啥意思?虽说我是男同志,你是女同志,但也用不着这样吧?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需要避嫌的人?” “不,你不是。”你只是一个浇粪的人。 “既然如此,你干嘛离我那么远?”朱敬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刚想点燃,不知想到什么,又赶紧灭掉。 “算了算了,不吸了。” “朱敬忠,你怎么了,心情不好?”见他似乎心情烦躁,陆悠顺口关心了一句。 谁知,她就是这么一问,却彻底打开了朱敬忠的话匣子。 “我烦什么啊!我可是朱敬忠,再差也有一杠三星,不管去哪儿,照样混得开。我不烦,你别瞎说!”朱敬忠嘴上无所谓,可脸色却很诚实。 说到最后,他的神情不免低落,“是,我tm就是烦了!你说我到底是为了啥?为了名?我tm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求个屁的名!为了利?老子都快两年没领奖金!” “你说,我在这儿,到底是为了啥?”他看向不远处的子萝树林,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之色。 “应该是为了……理想?”陆悠的语气不太确定。 如果不是为了理想,哪个前途无量的男同志能够忍得了孤独,耐得住寂寞,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岛上挑粪沤肥浇粪? 这不是理想是什么? 一定是理想! “理想?”朱敬忠重复地念了一遍,下一刻,他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双手捂住脸,声音越来越小。 “是嘛?原来是为了理想……” “为了理想,我守在这方寸之地,远离自己的家人、朋友、事业、爱好……我几乎放弃了所有,一天到晚都在为子萝树结果而奋斗。我把它们当成祖宗去伺候,说句难听话,连我老子我都没这么伺候过他,它们可真是享福。”朱敬忠自嘲地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可疑的水光。 “陆悠,你告诉我,我的理想……它会有结果吗?” 陆悠一前一后地推动着木推车,安抚红烧rou的情绪。 她偏过头,正对上朱敬忠认真而又执拗的目光,好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唉……”她微微叹息,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你看子萝是子萝,那它就会结果。你看子萝是其他,它永远不会变成其他。” “是,是吗?”朱敬忠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想,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懂子萝树。他不是蠢人,又在驻地待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平时跟子萝树朝夕相处,每日每夜,精细地伺候它们。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抱有期待。但去年的结果,却足够让他死心。 不过,他也是听命行事,不可能自作主张。 无论结局如何,他最多在这里待到年底。 很快就要离开了啊……明明期盼已久,可一想到离开,他却突然心生不舍。 “陆悠,你,你幸福吗?”话一出口,朱敬忠立马就后悔了,不等陆悠回答,他又接着说道,“我觉得住在这里挺幸福的。你看,这里环境好吧?每天都有新鲜的海鲜,气候也好,夏天虽然热吧,冬天却不冷,挺好的。”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寸板头,“那啥,我要去树祖宗们施肥,先走了啊!” 说完,他坐上三轮车,用力往下踩,以最快的速度驶离原地,好似身后有恶狗在追赶他。 “可怜,真可怜啊!他这是受到打击,精神错乱了吧?”也对,任谁兢兢业业地干一件事干了好几年,突然发现自己做的其实都是无用功,谁能受得了? 人都是感情动物,最开始的时候,陆悠对朱敬忠印象不好,她巴不得对方得到教训。 可认识这么久,她也不是铁石心肠,不可能再用以前的心情面对朱敬忠。 更何况,相处久了,她对朱敬忠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朱敬忠这个人,其实并不坏。虽说刚来的时候有点狂妄,不知天高地厚。可后来,他用自己的行动向其他人证明,他并不是无用之人。 看着眼前郁郁葱葱,像是焕发了第二春的子萝树林,陆悠完全可以想象出,朱敬忠对自己的工作,究竟有多么尽责! “麻麻!臭!”等朱敬忠走远了,红烧rou才张大嘴巴,重重地呼吸了一口,并清楚地表达了自己意思。 陆悠:……刚才闻到臭味时,她本想用口水巾给红烧rou捂一捂。可她见红烧rou面不改色,还以为她嗅觉并不发达呢!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是臭吗?”陆悠喂红烧rou喝了口温开水,又替她擦了擦口水。 红烧rou挥舞着rou呼呼的手臂,用严肃认真的语气说道:“粑粑,臭!” “呵呵,小滑头,你也就敢在背后说你爸坏话。当着他的面,你敢不敢说他臭?”陆悠轻轻刮了刮红烧rou的鼻子,笑着打趣她。 “嘭嘭!”红烧rou重重地拍打着木推车的桌面,再次重复,“粑粑,臭!” “好啦好啦,我知道,爸爸臭嘛!他就是很臭,等他回来,咱们不让他进门好不好?”陆悠替红烧rou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继续推着车往海边走。 “麻麻麻麻麻麻……”红烧rou嘴巴一撇,眼睛里很快蓄满了泪水,“臭啊!臭!” “好好好,mama知道臭啦,马上就离开这里!”陆悠也闻到一股跟便便一样的臭味,只是跟之前的比起来,没那么刺鼻。 她也没有多想,推着车,带红烧rou火速离开原地。 “哇……”红烧rou突然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伤伤心心地重复念叨,“臭啊!臭!” “rourou乖啊,不哭了,这里不臭,这里香香的!”见红烧rou哭个不停,陆悠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自己都闻到臭味了,红烧rou怎么可能闻不到? 要不是她带红烧rou走那条路,红烧rou就不会闻到臭味,也不会哭。 她早该想到的,红烧rou是那么地爱干净,平时不管是尿了还是拉了,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随着年龄的增长,红烧rou偶尔还会提前通知她,想要尿尿或者拉便便。 咦,等等! 红烧rou一直在喊“臭啊臭”的,难道不是嫌弃肥料臭,而是她想拉便便? “rourou啊……” “噗……啪……” 陆悠话刚开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股便便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 “哇……麻麻,坏!”感受着屁股下面热乎乎湿漉漉的触感,红烧rou哭得好不伤心。 明明,明明她都通知麻麻,说了她要拉臭臭啊!为啥麻麻不搭理她,让她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还是把臭臭拉在了尿布上。 红烧rou扯着喉咙哭嚎着,满心满眼都是委屈。 她委屈啊! “哇……臭啊!” 陆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红烧rou哄好。 这孩子,平时不哭不闹,一哭闹起来,真是让人吃不消。 唉,这么大点儿的娃娃,咋就那么有主意呢? 陆悠:心好累! 隔天,秦建国跟随大部队回来,这刚走到家门口,还没进去呢,就听到自家闺女奶声奶气地说:“粑粑,臭!” 风尘仆仆归心似箭的秦建国:……好啊!他才跟自家闺女分开没几天,媳妇儿就开始教闺女说自己坏话! 幸亏他为了给媳妇儿一个惊喜,没有提前跟她说哪天回来,这才有机会发现媳妇儿的阴谋。 他清了清喉咙,正准备发出声音吓吓她们,就听见他媳妇儿用气急败坏的语气说:“粑粑怎么这么臭?” “粑粑,臭啊!”这是他闺女的声音。 秦建国:……外面艳阳高照,他的心却洼凉洼凉。 “咳咳!”本想再偷听几句,收集更多证据,可想见媳妇儿和闺女的念头最终占据上风,秦建国还是忍不住咳嗽两声,这是在提醒里面的两个女人,好歹注意一下影响。 果然,他咳嗽过后,里面的声音立马消失。 秦建国得意地一笑,看吧看吧,在这个家里,他还是有威信的。 下一秒,他就听到自家闺女如雷鸣般的声音:“麻麻,坏!粑粑,臭臭!” “哈哈哈,闺女,这可是你自己的便便,你连自己的便便都要嫌弃啊!” 秦建国:……光听他媳妇儿邪恶的语气,他完全能够想象出,她到底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不行,他实在等不及,他必须马上、立刻、立马看到她们娘儿俩!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这毫无组织毫无纪律性的母女俩人,肯定犯了不少错误。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必须阻止她们,并任劳任怨地替她们收拾烂摊子。 “媳妇儿!闺女!我回来了!”秦建国理了理衣服领子和军帽,确保自己仪容仪表没有问题,这才用钥匙打开门,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厅里的俩人同时回头,用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脸,齐齐望着秦建国。 秦建国挺直的脊背突然一弯,他迅速丢下手里的行李,冲向陆悠母女俩,“媳妇儿,闺女,你们有没有想我?” 他蹲在地上,伸手将一大一小两个女同志紧紧抱住,好似要将心中的思念全部宣泄出来。 “建国,欢迎回家。”陆悠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道,“还有,我想你,特别想你。” 才怪呢!她早就习惯秦建国的离别。 不仅是她,住在这个岛上的家属,个个都已习惯。 当然啦,就算已经习惯了分别,可她依然期待重逢和相见。 “秦建国同志,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真的太难受了!”家里卫生没人搞,衣服没人洗,饭也没人做,就连红烧rou拉粑粑的时候,也没人抢在她前头,帮孩子处理。 陆悠抬起头,脸上真情流露,“建国,你回来就好。有你在,我很幸福。” 太好了!洗手间里堆的那盆尿布,终于不用她来洗了! “媳妇儿,辛苦你了!”秦建国抱着自己的媳妇儿和闺女,感觉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粑粑,粑粑!”突然,红烧rou伸出肥嘟嘟的手指头,往她爹的鼻子底下伸过去。 秦建国不明所以,他怕闺女累着,立马将红烧rou往上一搂,然后……红烧rou那根手指头,直接戳进他的鼻孔。 “啥味道这么臭?”秦建国吸了吸鼻子,又抽出红烧rou的手指头,放在嘴巴上亲了亲。他闺女的手指头,就算再臭,也是香的! 红烧rou:…… 陆悠:…… 两人直直望着他,又看着挂在他鼻子上的那一小坨便便,不知道该说啥好。 “粑粑,粑粑,臭!臭啊!”红烧rou见她爹没反应,顿时急了,她赶紧伸出手指头,想要把她爹鼻子上那坨便便抠下来。 秦建国还以为闺女这是想跟他玩呢,他张开嘴,轻轻咬住红烧rou的手指头。 陆悠:……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 “咳咳咳!建国,吐了吐了,赶紧吐掉!”陆悠只是想逗闺女而已,她可没想整秦建国。 毕竟,她跟秦建国小别胜新婚,等到了晚上,说不定还要滚床单。 到时候……他咬过红烧rou的手指头,四舍五入一下,就相当于她咬了红烧rou的手指头。 靠!害人终害己,老话真的太有道理! 陆悠欲哭无泪。 得知真相的秦建国并没有发脾气,他自认度量大,宰相肚里能撑船,他的肚子里能放军舰! 当然,如果那坨挂在他鼻子上的便便不是他家闺女的,而是别处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他一定会当场让陆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夫妻”! 自从秦建国回来,陆悠才感觉到,这个家是圆满的。他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能过得好,可总是感觉缺点什么。 直到他在家,她才猛然意识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是放松,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这次去京城,秦建国还带回来一个消息,他可能要升职了。 “这么快?我记得,你两年前就升过职。那次是因为舰队改制,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陆悠不解。 她倒不是不高兴,秦建国能够升职,这代表他的付出得到了上级的肯定。 于公于私,这都是一件好事。 可她同样担心,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秦建国走得太快,也不全是好事。 “两年前舰队改制时,我的级别并没有升上去,这次是提升级别。也是我运气好,遇到特殊情况。否则,也不可能在级别不到的情况下,先担任职务。”秦建国解释,“再有,上级还考虑到一点,我在面对海洋清洁队时的突出表现。媳妇儿,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 “以前我经常听队长念叨,他的军功章,也有嫂子的一半功劳。他这句话,我很认同。不过,你跟其他嫂子不一样,你不仅能为我们守好大后方,你还能与我们并肩作战。” “媳妇儿,你真是了不起。” 秦建国神情专注地看着陆悠,他的眼里似带着璀璨星光,让陆悠置身于一片灿烂星河。 他的目光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恋慕,他将这种情绪压抑在眼底。此时此刻,他对她,更多的,却是欣赏与敬慕。 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拥有一个爱人。 他与她相濡以沫、共度一生;他与她并肩作战,同富贵,共荣辱;他与她生儿育女,共享天伦;他与她心有灵犀,至死不悔…… 这一生,他属于他,亦属于她;这一生,她属于她,亦属于他。 他从未想过生生世世,却在遇见她以后,奢望来世。 她,合该是他的妻子。 他爱她,也爱她与他共同孕育的子女,爱她所爱,恶她所恶。 别人或许认为,他对她的感情好似已经失去了自我。可他却觉得,因为遇见她,所以,他也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他爱她,甘之若饴。 “媳妇儿,我真的,真的很幸福。我这一辈子,拥有了太多……”父母、领导、战友、妻子、子女,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感,他全都有了。他不敢松懈,只敢拼了命地向前冲,为爱他的人,以及这个国家,付出他的一切。 秦建国有时候会想,他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全世界,这辈子才能拥有这样多? 陆悠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建国,你不是拥有太多,你是懂得满足,也懂得珍惜。天地是公平的,唯有愿意付出,才能得到收获。唯有懂得满足,才能获得幸福。唯有珍惜,才能被珍惜。” “建国,你要好好努力,上对得起领导的信任,下对得起人民的拥戴。当然,还有我们对你的支持。”陆悠轻轻抚摸着秦建国的肩章,上面的两杠一星,代表着他的荣誉。 还有,他曾经受过的磨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