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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来。“你分明同我说过,让我忘掉那日之事,我也答应你了。可我怎么会忘了你?”说完这几句,她的呼吸又急促了些,眼眸半阖着,再强撑着睁开。“我哪怕做梦也想再见到你,如今我见到你了。”年筱晓没有说到下一句。或许,根本也没有下一句。她沉重的闭上了眼,手臂松力搭了下去。隔了几瞬,陌白僵硬的身子才动了动,轻轻将她扣入自己怀中。那一刻,与她初遇的场景再一次浮现上眼。年少时的陌白顽劣心狠,下手没个轻重,可也从没害过人。遇见年筱晓的时候,他只偶然途径,因看了她一眼,这才救下她。但却在无意义伤了她。他一瞬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就要离开。年筱晓却跑过来,拦在他面前,一双眼狡黠明亮。“我叫年筱晓,你是谁。”陌白避开她眼睛,不说话。“你是……龙,对不对?”她歪头略一抬眉,试探着看他。他轻轻回眸,与她对视,还是没有说话。“谢谢你救了我。”年筱晓忽然间露出明媚的笑容来,“还能呼吸,还能行走。”下一刻,她的目光来到他身上。“还能看见你,真好。”陌白被她望着,眼眸却只凝住那一片红。忽然,他开口问她。“伤口,很疼?”她依旧笑着,摇了摇头。“我天生察觉不到疼痛,不疼的。”说话时,眉间难忍着轻轻一拧。他又岂非不知她是骗他的。若是如今眼前这一幕,也是她骗他的,那该多好。怀里的人毫无声息的待在他身边,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我记得你,年筱晓。”不知为何,他再说了一遍这句话。随后,陌白直起身,依旧将她抱在怀里,雨声骤临。而他眸中,葬着一片被悲伤侵蚀的孤地。他活着一天,就会记得她一天。陌白带着年筱晓一步步往前走,雨水落下来,却一滴也没染在她身上。“年筱晓,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你怎么舍得——不要我。桑暮军倒在地上,心口钝疼压着他,让他喘不上一口气。而他看见了泪眼婆娑的风橪。她还是没有变成诅咒之神。哪怕她已浑身鲜血。那一刻,她一剑粉碎了靠神器力量维持的法阵,将他击倒。她将剑又往里刺了刺,神情盖着几分决绝,眼中的泪落在他脸上。“桑暮军,你怎么……能杀了她。”此时此刻,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面前这个人,再一次粉碎了她心中的希望。桑暮军肆无忌惮的扯弄着唇角,满意的看着她,一手握着那剑身:“我就是为了看见你这副模样,才杀了她。”“她这条命,不该被任何人夺走。”风橪话音刚落,脑海再次浮现出年筱晓的模样。她说她不怕死。可最终,她因自己而死。“你们想要诅咒之神解开墨霁苍的封印,扰的六界不太平,引出夜狼妖的亦是你们。”风橪从怀中拿出一道符纸贴在他身上,硬是留着他一口气,漠然看回去,“可你们终究无法如愿,因为我还在这里。”“与其被众神追杀,不如成为诅咒之神。”他望着她这一身红衣,心中慢慢溢出一丝甜意来,“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他想要的,其实已经都拿到了。桑暮军没有听到风橪的回答。她一剑刺穿了符纸,黑色的火悻悻燃起,灼了他的身。她弯身拿起朱雀灯,慢慢走到桑如茵面前,剑上鲜血随风滴落在地。桑如茵伏在地上仰头看着她,眼中惊恐盖过其他情绪:“你也要杀了我,是吗。”“我不杀你。”风橪将另一处的青龙盏拾起,身上黑息缓缓漾了出来。她垂眸一瞥,目光寻见落在桑如茵身上的龙鳞。这条命,本就该同年筱晓一并陪葬。只不过动手的人——不是她。第97章雷神篇(十四)风橪背过身去,又往前走了两步,忽地吐出一口血,手中剑不受控的晃动起来。如今,她身边当真是再无一人了。楼泽跟着上前一步,又退了回来,偏头看向繁月道:“你去跟着她。”“是。”繁月微微颔首,小心翼翼跟了上去。风橪脚步一缓,另一只手一并按住剑身,让剑回鞘。沉重的夜幕压在头顶,像是会一直这样暗无天日一般。聂将心,年筱晓,挽萝,君昧,父亲母亲,还有村子里的人。她从来没想到要让他们死。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走了许久后,她猛地停下脚步,望向没有边际的黑夜。这一回,她已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她还能去哪里。“繁月——”她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身血衣随风舞动,神情茫然若断线风筝,“或许这世间从不需要除妖师风橪。被关起来也好,被杀掉也好,他们所需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诅咒之神。”忽然间她身上卸了力,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如那流沙尘土一般,再无生息。光璟将朱雀灯和青龙盏交于楼泽和千离手中,望了眼别处,冷声道:“神器既已寻回,也是时候该返回神界。”千离微抬眼睫,一瞬沉了眉目,冷笑了声:“来过一回人界,你话多了不少。”他意有所指。光璟怎么可能听不出。他默然不语,眼瞳清明的迎回去。“只要她不踏入神界半步,我便不会为难她,留她性命。”千离面露不悦,目光微凝,忽而将目光从楼泽那处转移至光璟身上,凉凉道:“听说你留了一个与朝倾歌容貌相似的女子在身边。可是光璟,你要想清楚,那个人类不似风橪一样拥有神骨,你执意将这人类留在身边,会折煞她的命。”千离话音一落,光璟垂眸沉思片刻,眼帘低垂。亦是无话。“需要我帮你做出抉择吗。”林商突然出现于光璟身后,眼波微动,笑看着他,“杀了她,还是抹去她的记忆。”“你何必要惹怒他,林商。”炀川环臂站在另一侧,面色不愉,“人类也好,妖魔也罢,他既想留在身旁,你们又何必阻挠他。”光璟神色淡淡的看向某处,眉目微冷,转身走掉了。林商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微微一亮:“看他生气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生灵涂炭很有意思?”炀川疑惑的看着他,眼底画着一层探究。“他身边那女子是什么人,你就不好奇?”自挽萝离去后,炀川性子收敛了不少,无事便待在火神殿中不踏出半步,但一旦继续杀戮,仍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样子。“好奇这事作甚。”“我很好奇。”林商略一勾唇,撞了撞炀川胳膊,“你同我跟过去罢。”“不跟。”“你怕了?”他静静一笑。“怕什么。”炀川蹙眉看着他。他唇角笑意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