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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显然他们与殷昱相处的时间更久,共同面对和解决过的危机也比她多得多,相信殷昱在这些年里受困也绝不对不止这一回,如果他是这种甘心受缚而没有几分机变来脱困的主子,他们又岂会如此无怨无悔地跟随他?既然如此,那她又可安定几分了。现在就等秦方从大理寺回来,便可作定论。想到这里,她把手上写好的几份草稿递过来,“二位先生都擅书,我这里起了一份谢荣当初如何逼迫魏阁老结亲的事的草稿,以及关于谢荣如何起心杀死谢棋嫁祸我们爷的草稿,你都拿去润润色,把它重点挑出来,名字稍加掩饰一下,改成戏文交给各大戏班子去传唱。”庞白公孙柳接过那几份东西一看,立即明白她这是要在变相地把谢荣那点丑事抖露出来,让京师百姓心里都有个底,顿时点头道:“太太请放心!”殷昱被发配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季振元和谢荣耳里。众人对这个结果也都感到意外和默然,意外的是皇帝居然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决定把殷昱下旨发配,默然的是如此一来,他们要取殷昱的命的希望竟是已然落空。定罪是刑部的事的,皇帝始终不点头让人把殷昱移交给刑部,这就已然令得他们提起了一颗心,毕竟在没定罪之前,如果皇帝突然回心转意,下旨判了殷昱无罪,他们也是完全没有法子的事。难道还真能逼着他把自己的亲孙子的杀了,或者公然地抗旨吗?所以殷昱不定罪,他们始终不敢放松警惕,可没想到就在事情悬而未决之时,皇帝突然越过刑部直接降旨发配!而且发配时居然还派了亲兵侍卫与衙役一道亲自押解,如此一来他们半路下手都没机会!“看来,皇上对殷昱还是在乎的。”一屋人沉默了良久后,郭兴叹气道。“也许不是在乎,而是为了不服气。”季振元捋着须,若有所思地道,“此次我们等于打了皇上太子一个大耳光,他们怎会服气?试想,一个皇帝一个太子,连自己的儿孙都保不住,他们的颜面何在,宗室颜面何在?皇上此举,也是打咱们刑部的脸。他在告诉天下人,就算他保不了殷昱无罪,也不会让咱们在他面前抖威风。”郭兴张了张嘴,竟是半日说不出话来。“可是我总觉得,皇帝还是有几分在乎的,要不然,他为什么偏偏把他发去西北?”谢荣这时候也出了声,“以杀人之罪发配,虽然看上去是严惩,可是西北如今都是守边军营,但凡发去西北,便是充军,兵部又掌在魏彬手里,殷昱去了西北,也不见得会受到什么虐待。”“不错。”季振元点头,“而这样一来,咱们想下手就更没有机会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得防着皇上半路把殷昱给放了或者别的什么!”说到这里他忽然抬起头来,指着谢荣:“你立即派几个人快马加鞭沿着西北一路追踪,务必亲眼见着队伍入营才能回来。但是千万注意别靠得太近,以防被人发觉!”谢荣拱手:“学生遵命!”季振元叹道:“不管皇上对殷昱态度如何,只要殷昱的确发配去了军营,不能再以自由身留在京师,我们就算大功告成。”正文、295答案秦方在半夜回来,一回来便直冲到了正院。谢琬正在内院里歇息,听说他回来连忙到了前头厅堂。“太太!果然在大理寺衙门外发现了爷留下的暗记!原来主上在接到旨意发配之前还去了趟皇宫!”秦方拿着一块像是从衣袍上撕下来的碎布给她,隐带着几分兴奋说道。谢琬看着这碎片,认得果然是殷昱衣袍的里布,可是上面只有几个用泥土画成的奇怪符号,并没有文字。她抬起头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秦方一面指着上方的标记,一面道:“您看!这个符号代表皇宫,这个代表皇上,还有这些——因为这些符号都是与爷息息相关的,从前被我们常用,所以我们一看就明白!这上面的意思是说,主上去皇宫了,是皇上下旨召见的。可是这件事居然没有人知道!”皇帝在他发配出京之前下旨召见他去了皇宫,为什么护国公他们不知道?宫里也没有消息传出来,秦方打听后也没有发现谁知道,难道说,皇帝是下的暗旨?想到这里,她心中已微微有了些激动。什么情况下皇帝会在这个时候暗中下旨给殷昱让他进宫?他让他发配之前暗中进宫是为什么?发配……发配就代表着不能呆在京师,换句话说,可以明正言顺地出京,出京之后如果皇帝提供了条件,他想做点什么事情,则神不知鬼不觉!郭奉!想到这两个字,她全身的血都在体内奔腾了!是啊!殷昱在大理寺以这个为引向皇帝抛出恕罪条件时,皇帝当时就斩钉截铁地表示要以一万两银子跟谢荣私了这件事,如果不是大理寺的人突然带了证据证人回来,这件事只怕就这么定下来了!既然这件事能够促使皇帝当场作下决断,后来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季振元他们几句逼问而罔顾此事呢?还有殷昱,他不但乖乖地进了牢房,而且她过去的时候在牢中他也乖乖的不曾反抗。并且见到她来也没有第一时间跟她说要怎么样才能救他!他是因为早就胸有成竹了吧?他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往下说,而且一再地表示他不会有事,不是纯粹安慰她,而是笃信自己真的不会有事吧?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这案有猫腻。殷昱是打小当作太孙在培养的,作为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在那十几年里,皇帝会对他不闻不问?他如今对殷曜都时常过问过问功课,可见当时殷昱在他跟前的时间有几多,在那样长时间的相处里,他们祖孙真的不会形成某种默契?靳永去见皇帝,皇帝拦着他在外一整日不见,季振元说进去就进去了。这不反常吗?就算他不心疼孙子,季振元如此打了他的脸。打了天家的脸,他会有这么待见他?宁愿不见靳永也要见他?她拿着那堆证据进宫见驾的时候,她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却感觉到他很明显的静默了一阵,而且她出来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把那些证据还给她!现在想起来。在她出门之前,一直都被他攥在手里!如果他当真不在乎这些东西,如果他对这案子无动衷,他这么拿着它们不放是为什么?说到底,笼在她心头一整日的疑团原来就是在这里!皇帝和殷昱之间,早在众人无法察觉之时有了默契,那就是要借着这次的机会瞒过包括护国公府在内的所有人。把漕运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