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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还是一位高人啊。心中感叹却不敢怠慢,忙走了出去,一见花管家便道:“哎呦,这怎么话儿说的,大半夜还劳动花管家跑这一趟。”花管家心说,要不是你老家伙不信我家棠姑娘的话,老子也不用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吹河风了,脸上却绽开一个笑容道:“刘管家客气了,不瞒您说,老夫人今儿一回去听棠姑娘说起将军夫人的病,便遣小的去抓了药,吩咐小的瞧着些您这边儿,若有动静便把药送过来。”说着还顿了顿才道:“我家棠姑娘说了,这麻黄汤正对将军府人的症候,一剂可愈。”刘福虽有些信了棠梨的医术,可一想到那位的年纪,便仍有些犹豫,毕竟不能拿主子的身子开玩笑,如今一听花管家说一剂可愈,这心倒是落了地。那棠姑娘年纪是不大,可叶老夫人却非冒失之人,既由着这花管家如此大包大揽的说一剂可愈,必是有十分的把握才敢如此,更何况,如今已是半夜,这时候去哪儿找大夫去,这药既是叶老夫人送过来的,便真有闪失也有叶府担待,自己倒能脱些干系。想到此,便道:“如此,就请花管家回去替我家主子谢过老夫人。”说着把药递个旁边的小厮让他送到里面舱房之中,煎了服用。花管家见刘福收了药,便不做停留,告辞回去睡觉了,刘福却不敢睡,在舱房外守着,一会儿便遣人问问里头的动静。大约半个时辰,里头的婆子出来道:“老夫人用了药,出了一身透汗,如今已经不烧了,睡得也安稳了,瞧着是好多了,这回的方子倒极灵验,明儿一早还事请这位大夫来给老夫人复诊才是。”花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听见婆子的话,点点头,心道,是得请这位大夫来啊,不禁请大夫,还得连叶府的老夫人一并请过来,这一回将军府这个人情可是欠定了,谁能想到那么个小丫头竟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人呢。转过天儿一早刘福便亲自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并说自家老夫人说昨儿病着慢待了客人,今儿身子好了,特意遣了自己来请老夫人跟棠姑娘过去说话儿。棠梨心道这刘管家可真会说,明明是请自己过去复诊的,却打着说话儿的名头,不过于棠梨来说却并不在意,在她眼里将军夫人,叶老夫人跟周婆子黄大勇一样无论贵贱身份都是病人,而自己是大夫,给人看病是本份。这一回再过来,便大不一样了,从小厮到婆子,乃至刘福这个大管家都恭敬非常,再不似昨日的客套应付,而将军夫人一见棠梨便亲热的拉了她在身边坐了,仔细端详一会儿笑道:“昨儿只说这姑娘模样生得好,却不想原来还是个有大本事的,昨儿那个姓余的又诊脉又问病情症候,啰嗦了大半日,才磨磨蹭蹭的开了方子,不想那药吃下去夜里反倒发起热来,真真儿一个庸医,而你昨儿只见了我一面儿,也没问病情,便一剂治好了我的病,这样的医术我瞧太医院那些个老头子都比不上,快跟我说说,你这小小年纪,从哪儿学得这般好本事。”棠梨自是不能说实话,只得道:“并未认真学,只在家里看了些医书药书。”卫老夫人愕然,心道只看过几本书就能有这样高明的医术,这怎么可能,心中疑惑不免看向叶老夫人。叶老夫人自是知道卫老夫人疑惑什么,笑道:“当日在安州城若非棠丫头,我这条老命也就交代了,您别瞧她年纪小,医术却着实高明,如今除了棠丫头,旁的什么神医名医的我可再不信了,没得一点儿小病,倒让他们治成了大病,岂不冤枉。”卫老夫人:“这么说倒真是我的造化了,如今治好了我这病,倒不知怎么谢你这位小神医了。”小神医,棠梨暗暗摇头,小叶大夫,小神医,好像怎么着也丢不开一个小字了,不过也不怪人家,谁让自己年纪小呢,便在现代自己十六岁的时候也才试着开方子,方子开出来先要过爷爷的眼,爷爷先会指出自己用的方子对不对症,然后会一一解说方子中每一味要的作用,爷爷总说,一个好方子,需每一味药都用的正恰好,君臣佐使各司其职,方能医病,且不能一味用经方,需根据病人的病情症候过往病史,体质强弱,做适当的加减。到自己真正能独挡一面成了军总中医科的叶主任,已经三十岁了,十六虽对于大夫来说的确太小了。只不过没人想到自己这十六的小姑娘皮儿里装的却是三十多的灵魂,医术若再不精,真就愧对爷爷多年的言传身教了。想起爷爷,便道:“老夫人客气了,大夫本来就是要治病的,何用言谢。”卫老夫人却认真的看着棠梨:“当真不用谢。”棠梨道:“真的不用。”语气同样认真。卫老夫人跟棠梨对视片刻,忽侧头看向叶老夫人道:“老meimei你这孙女对我老婆子的脾气,跟老妹子商量个事儿呗,把这丫头让给我如何,你不是已经有俩了,不像我正缺个孙女。”叶老夫人笑了起来:“老jiejie我虽有俩孙女,却已出了门子,心里眼里都是她们的父女婆家,我这老婆子一年里也来瞧不了几回,哪如棠丫头贴心,如今我可真是离不得这丫头了呢。”卫老夫人指着叶老夫人道:“瞧你这抠门样儿,不就想要个孙女吗,倒像是我挖了你的心肝儿一般,得了,你既舍不得,我也不能夺人所爱,不过这丫头我瞧着顺眼,回头若有空去京里,千万给我个信儿,我让人接你来将军府住上几日。”棠梨也不客气,开口道:“若棠梨去了京城,定会去叨扰老夫人,到时老夫人可别嫌棠梨烦啊。”卫老夫人指着她道:“我正愁没个说话儿的人呢,你来了正好。”旁边将军府的刘管家暗道这棠姑娘当真是个聪明人啊,刚老夫人的话就是让她开条件提要求呢,老夫人跟老将军的脾气一样,最欠不得人情,这位棠姑娘医好了病,自是要酬谢的。若是旁人遇到这种事,必不会放过,而这姑娘却什么都不提,只说医病是本份,如此看似放过了大好机会,实则不然。若开口提了要求,不管要什么,将军府必不会推辞,可如此一来这治病的人情也就到头了,往后这姑娘跟将军府便再无干系。偏这位棠姑娘却不提要求,反而说医病是本份,这句话说出来既赢得了老夫人的喜欢,也让将军府继续欠着这个人情,这人情欠着日后便有来往,这不老夫人已开口邀这姑娘去将军府小住几日。要知道这可是武威将军府,平日里除了老将军那些同僚麾下,旁人别说小住就是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来,说起来这姑娘一个药方子可是赚大了。棠梨可没刘福想的这么复杂,她只是谨守着爷爷的教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