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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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真是可怕! 习惯了一个环境,不想再装模作样,没有顾及形象,就越来越放飞自我。 才不到几个礼拜的时间,何以辰已经慢慢恢復以往的作息,昼伏夜出,白天几乎碰不上面。 以为李礼也会恢復习惯,不会在家用晚餐,但意外的是,每天都会一起吃晚餐。 席间其实也不太会间聊,可是就有默契地一起做事。 彼此亲近了吗? 这要如何定义? 何以辰不禁想。 自从上一个吻之后,他们并没有再有任何亲暱的互动。 彷彿就像烟火,蹦的一声,璀璨地照亮整个夜空,充满激情与兴奋,消逝后就恢復以往的平静,船过水无痕。 喔!不是,不是不留痕跡,而是已经渐渐在心底加深。再这么下去,无法自拔,无限沉沦,贪婪与渴望,他会想索取得更多。这样的结局,目前来说并不好,何以辰想尽力避免。 在房内完成市集所要贩售的商品,心情仍心烦意乱,何以辰遂走出房外透透气。深夜时分,他喜欢这种静謐,容易让思绪放空,却也因此想得更多。 从门外,看见门缝中透露出的光,李礼还没有睡。 这多少让何以辰有些悵然,不是莫名的,而是打从心底的欲望,他好想与李礼说说话。结果,到头来,他依旧在装模作样。 何以辰替自己倒了杯冰水,喝了几口,却开始觉得腹痛,一下子就痛到自己冒冷汗。该怎么办?他企图冷静地想,赶紧回房间倒头就睡?可是,真的实在太痛了。他几乎是用爬的,爬进了李礼的房间。 「李礼……」何以辰用气音喊,面露痛苦,一脸苍白。 李礼先是听到开门声,没有看到人,但听到阵阵呻吟,寻声看去,见何以辰几乎倒地爬进来,赫然吃惊,连忙放下手边的书,下床去搀扶。 「怎么了?」李礼问。 「肚子好痛。」何以辰表情几近扭曲说。 「肚子哪里?」 「右下边。」 「应该是急性盲肠炎,我带你去医院。」李礼将何以辰安置在床上,匆匆换了外出服,并打了几通电话。 「这么晚了,是要去医院掛急诊吗?」何以辰担心问。 「我打电话给学长,他说他可以接,所以我带你去他的医院。」李礼拿着皮夹手机,「你的健保卡呢?」 「房间矮柜上的小盒子里。」 李礼迅速到何以辰的房间又回来,手里拿着健保卡跟他的大衬衫,「先套我的衬衫。」 何以辰此刻仅着一件贴身棉t与内裤。 李礼帮何以辰把衬衫穿上,安抚说:「住院就会换穿病人服了。」 何以辰点了点头。 李礼搀扶着何以辰走着,但由于人实在太痛了,几乎举步维艰,他乾脆一把将人拦腰抱起。 何以辰有些吃惊。 「我会尽量稳稳地走,你要抱好,不要跌下了。」李礼说。 「好。」何以辰环抱住李礼的肩颈。 「忍耐一下,出去搭电梯,一到地下停车场,车就在那里。」李礼说。 何以辰乖顺地在李礼怀中,身上的衬衫,有着淡淡的香气,像安慰剂,他顿时不感觉到疼。 不到几分鐘的时间,李礼就载着何以辰开车离开社区。经由联系,已经有护理师推着轮椅在医院急诊门口等着。 「要先去做检查喔!我先帮你把人带进去,你赶紧去办手续。」护理师说。 「陈医师要开刀吗?」李礼确认问。 「对,他已经先通知我们了,刚好也有手术室。」护理师说,就先推何以辰进去医院。 李礼赶紧去停车。 一气呵成的过程,何以辰一边是隐隐作痛着,一边是一脸茫然,他先被送入电脑断层室扫描,随即被推入急诊室的病房等待。 一直都没有看到李礼,何以辰显得非常不安。 没多久一名年轻的男医师拿着病歷和文件走来,「何以辰,检查结果是急性盲肠炎,等下要带你去开刀,文件先签一下。」 何以辰签下手术同意书。 护理师随即拿来病人服,「换一下衣服,等会儿要去开刀了。」 在换衣服的同时,何以辰心想,至少也要在手术前看见李礼啊!第一次一个人要面对开刀,仍旧会害怕。 一会儿时间,医院工作人员过来,确认了一下身份,向护理师喊:「何以辰要去开刀房囉!」他让何以辰躺在移动病床上,然后就推着床,往手术室前进。 直到进入手术室,何以辰都没有看到李礼。 再次醒来时,在恢復室,何以辰一阵懵,然后就被推往病房。 「还好吗?」何以恬心疼地问,她已经早先在病房等待。 「jiejie,李礼呢?」何以辰虚弱问。 何以恬有些意外,何以辰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在找李礼,不过先压下自己的思虑,她说:「李礼办完所有手续,交代完事情后,我刚刚要他先回去休息了。」 「是唷!」何以辰缓缓说,有些失落。 「你先睡吧,明天再说。」何以恬安抚说。 翌日早晨,何以辰已顺利排气,可以进食。 何以恬买来清粥,张罗给何以辰,不禁担心问,「我去上班可以吗?」 「放心啦,而且我也能自由活动下床,没问题的。」何以辰坚强说。 「我下班后,马上过来,有事打电话给我喔。」何以恬仍不放心说。 「好。」何以辰点了点头。 何以恬离开之后,单人病房一片寂静。 何以辰吃完早餐,自己收拾了一下,就躺在病床上看手机,眼神闪过一阵落寞。他一个人待了一上午,无聊得正在发呆。 「还好吗?」苏盈盈轻声细语走入病房。 何以辰听见声音回过神,惊喜说:「盈盈姐,你真的来啦!」 「当然呀,问你备货进度如何,竟然跟我说在开刀住院,吓死我了。」苏盈盈把随身物品放在家属陪伴椅上,「要吃吗?我买了布丁。」 「不了,我不想吃。」何以辰的声音听起来低落,午餐他也没什么进食。 苏盈盈心疼看向何以辰,夸张地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怎么看起来消瘦又苍白呢?声音听起来很没有元气。」 「没事啦!」何以辰笑说。 这时主治医师跟住院医师前来巡房。 「已经排气进食了嘛!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主治医师陈柏仁说,「我检查一下伤口。」 「好。」何以辰说,随即躺下,掀起病人服,露出肚脐。 「伤口看起来很好,没太大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师。」何以辰说。 「嗯,李礼半夜打电话给我时,吓了一跳。」 「真不好意思,医师。」何以辰难为情地说。 「真的,长得好像他。」陈柏仁若有所意地说。 「什么?」何以辰讶异问。 「没事,只是我们的一个学弟,看见你就忍不住想起他,好久没联络了。」陈柏仁笑笑,「连李礼偶尔打电话来也不是在问候。」 「谢谢医师了。」何以辰感激地说。 「嗯,你休息吧,李礼知道我说太多,又会抱怨。」 「我不会跟他说的。」何以辰保证说。 陈柏仁莞尔,然后离开病房。 何以辰坐起身,整理衣服。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刚刚听到了一个名字。」苏盈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谢谢盈盈姐今天来探病。」何以辰刻意弯身感谢,转移话题,「那么就不打扰盈盈姐了。」 「不会啊,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今天是特地来当看护的,你可以尽情使唤我。」苏盈盈笑说。 「我就知道。」何以辰一副早已预料的模样。 「别这么说嘛!反正迟早都会知道。」苏盈盈一脸期待。 招架不住的何以辰只好说:「就有个朋友。」他轻描淡写说。 见何以辰支吾的反应,苏盈盈不禁说:「该不会是上次在市集遇到的天菜吧?」 何以辰顿时语塞,形同默认。 「那很有缘啊!」苏盈盈惊呼,「所以现在是朋友?」她忍不住好奇。 「就朋友。」何以辰避重就轻说,却藏不住一闪而过的伤心。 苏盈盈似乎查觉到什么,也没有戳破,反而语带轻松问:「那么,知道你住院,会来探病吗?」她说得兴奋。 「不知道。」何以辰摇了摇头。 「好期待他的样子。」苏盈盈笑说。 「盈盈姐应该也会觉得他很帅吧。」 「怎么这样!两个都是帅哥的真人cp,我会幸福到死。」苏盈盈毫不掩饰她的腐女笑。 何以辰笑了笑,「盈盈姐太夸张了。」 「终于笑了呢!」苏盈盈放下心地说,「从我来到现在,你看起来都好忧鬱。」 「让你担心了。」何以辰不好意思地说。 「很痛吗?」 「其实不是啦!」 「嗯,那你休息吧。」苏盈盈为自己在家属陪伴椅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盈盈姐真的要当看护喔?」何以辰吃惊地说。 「不想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盈盈姐。」 苏盈盈拍了拍何以辰。 何以辰心想,这样也好,有人陪,转移注意力,才不会胡思乱想,心情顿时放轻松了,就觉得肚饿,「盈盈姐,我想吃布丁。」他说,软软的语气像在撒娇。 见何以辰总算恢復开朗,苏盈盈感到欣慰,开心应声:「好。」然后开了一盒布丁,连同面纸,一起递给何以辰。 两人一边做着自己的事,偶尔间聊,一晃眼天色已暗。 何以恬带着晚餐,匆忙赶来。 「盈盈姐来探病啊。」何以恬见状说。 「来一整天。」何以辰笑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苏盈盈拿起自己的随身包包。 「谢谢。」何以恬感激地说。 「不用客气,以辰也像是我的弟弟啊。」苏盈盈笑说。 「结果,还是没让你看到他。」何以辰突然向着苏盈盈说。 苏盈盈和何以恬顿时面面相覷。 苏盈盈拍了拍何以辰,「我先回去了,要好好养病,市集上见。」 「好。」何以辰说。 苏盈盈和何以恬交换了眼神后才离开。 何以恬准备了桌子,放上晚餐,「吃点饭,我煮了鱼汤。」 「好,谢谢jiejie。」何以辰夹了一块鱼rou配饭。 「你再解释一次你跟李礼的关係。」何以恬冷不防地问。 「咳……咳……」何以辰才把饭吃下去而已,马上呛出来。 何以恬急忙拍拍何以辰的背,担心问:「还好吗?」 「姐,你怎么又再问这个?」何以辰直呼。 「不一样啊,上次我是问你们,现在是问你跟李礼。」何以恬讲得理所当然。 「意思不都一样吗?」 「昨天啊,李礼帮着惊慌失措的我,张罗好一切,好帅。」何以恬突然说。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何以辰哑然失笑。 「他在提起你的时候……」何以恬故意缓缓说。 「什么?」何以辰显得很期待。 「就像个医师。」何以恬一脸正经的说,「告诉我手术不可怕,让我安心不少。」 何以辰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动。 「不然,你以为他会说什么?」何以恬反问。 「没有。」何以辰默默收拾好心情,继续吃饭。 何以恬心疼地摸了摸何以辰的头,不知该如何安慰。 患得患失。 何以辰一口一口像机器人般规律地吃着饭,他怕自己打乱了节奏,一不小心,就让眼泪溃堤。 想见他、好想见他,何以辰在内心里吶喊,他以为对方也是这样的想法。通讯软体上,一点消息也没有,已读不回了,就这样。 原来都是自作多情啊。 现在还会想起昨天的怀抱,在胸膛上,听见那细微的喘息声,夏天炽热的气温,因而沁出的汗,一点一滴在侵蚀着他的心。 真糟糕。 何以辰哀哀地想。 翌日下午,在主治医师陈柏仁检查之后,确认没有问题,何以辰顺利出院。在他坚持下,何以恬在送完晚餐后便回家了,也如常去上班,他婉拒原本打算来接出院的苏盈盈。 很多事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做得来,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并不代表孤单,只要心底不寂寞就不孤单。 和护理师道谢后,何以辰一个人搭着计程车回到住所。下了车,一个人走入如皇宫般的城堡,不再扭捏、不会迷路,搭上电梯,直达的楼层,是他的牢笼。黑色的大门,如今显得巨大。 他直挺挺地站在门口良久,直到他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回首。 「你站在这里干嘛?」李礼走出电梯,见状问,手里也提了一袋行李。 何以辰一脸傻呼呼的。 「这两天还好吗?」李礼问,一边打开门,不等回答逕自说,「突然接到另一个学长求救,跑到南部支援,累死我了。」说着的同时,他很自然地接过何以辰的行李,就先走进屋。 在身后的何以辰不禁想,趁现在,还有机会可以逃,但双脚却动弹不得。 这时,李礼从门内探出头来,问:「怎么了?在发呆。」不露声色的表情,看不出心思,稀松平常的样子。 何以辰只是睁着圆圆的大黑瞳,看着李礼。 「别愣着,回家了。」李礼不经意地说,牵起何以辰的手。 那么,这是还能继续下去的关係吧!所有的纠结又在一瞬间被内化成迷恋与悸动,随着手掌心传来的温度,不断盘绕着自己的心。 一想到此,内心就会隐隐作痛,是爱情吧!何以辰恍然大悟。 酷热的天气,人都聚集在公园林荫下,设在阴凉处的市集更是挤满大人与小孩。 何以辰忙得不可开交,可爱的手作小物,尤其是别针,一下子就卖光了。 「你今天可真是朝气蓬勃啊!」苏盈盈一副要热晕的样子,看着何以辰问:「身体还好吗?也才刚痊癒而已。」 「嗯,没事,也已经拆线了。」 「为什么你满面春风?」苏盈盈觉得可疑地问。 「因为销售一空,觉得开心嘛!」何以辰避重就轻说。 「你们确认心意了?」苏盈盈乾脆直问。 「没有。」何以辰坦白说。 说实话,他们的关係依旧没有產生什么变化,何以辰心想。若要说有什么改变,应该是他变得坦率许多了,没有想着要不要刻意避开他,依旧贪心与奢求,但他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就觉得踏实,每天都在渴望着不经意撩拨人心的互动。他一直记得,李礼牵起他的手说回家。一想到此,他顿时欣喜到脸红。 苏盈盈见状,打趣说:「不要在这里想色色的事喔!」 「你在说什么啦!这里是亲子同乐的普通级现场。」 「你笑得太甜了。」 「有吗?」何以辰装傻。 「很像是在恋爱中的人。」 「但,没有在恋爱。」何以辰一下子又成哭丧的脸。 「就连一下开心一下难过这点也很像啊。」 「算了!」何以辰马上又打起精神。 「还真是阴晴不定啊!」苏盈盈受不了地说。 「我饿了,我去前面买点东西吃。盈盈姐要吃什么吗?」何以辰立刻就调整好心情,随即说。 「不了,天气这么热,我没食慾。」苏盈盈摆摆手,「快去吧,我帮你顾摊子。」 「谢谢,那我快去快回。」何以辰说,离开摊子,一下子就没入在人群中。 没多久,前方传来此起彼落的sao动声。 「有人被脚踏车撞倒在地了。」现场听到民眾大喊。 最后透过公园市集管理会了解与排除,情况才解除。 何以辰被人搀扶回到摊位。 苏盈盈见状,大惊:「怎么了?」 「唉,不守规矩的民眾,为了躲太阳,违规骑脚踏车穿越人行道,差点撞倒正在跑的小朋友,以辰为了阻挡,自己被车撞倒在地。」搀扶何以辰回来的大叔说。 「有怎样吗?」苏盈盈紧张地端详。 「只有擦挫伤是还好,可是手很痛。」何以辰微露出痛苦的表情。 「怕是骨折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到医院。」大叔担心说,「盈盈,你帮忙拿以辰的随身包给我。」 「好。」苏盈盈拿起摊位中椅子上的背包给大叔,「这里一结束,我收拾一下,就去医院跟你们会合。」 「手机联络。」大叔说。 到医院急诊,诊疗之后,右手因为整个直接撞击地面,伤势较重,但尚未到骨折的程度,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离开医院时,天色已黑。 苏盈盈带着何以辰的东西,傍晚时就到医院和大叔换班。 「才刚开完盲肠,现在又伤成这样,是不是要去收惊?」苏盈盈心疼说,她搀扶着走路仍有些一拐一拐的何以辰到医院大门。 「好像该去一下。」何以辰打起精神笑笑。 「真是的。」苏盈盈比当事人更无奈,「我去把车开出来,你在这等我一下。」 「好。」何以辰乖顺地说,一个人待在原地等待时,拿出手机,端看许久,想打电话,但最后还是作罢。 这时候,人应该在家吧。虽然没有特别约定谁不在就要通知对方,不过时间一到,没看到人,果然也不会找。 何以辰又难过了起来。 搭上苏盈盈的车,归途的路上,何以辰莫名心烦意乱,「盈盈姐,等下我自己上去就好。」 「你现在走路不稳,一个人怎么提东西。」苏盈盈担心地说。 「嗯。」何以辰淡然应了声。 到达目的地,透过社区保全指示,将车停在会客停车场。苏盈盈一手提着何以辰的东西,一手扶着他。 「盈盈姐,谢谢。」何以辰由衷地说。 「客气什么。」苏盈盈爽快地说。 就这样,一小步路一小步路,搭上电梯,到达楼层,正要拿出钥匙开门时,碰巧门自己打开了。 没有预期,苏盈盈和何以辰双双不约而同看着开门的人。 「怎么了?」李礼看了看何以辰,不禁问。 「小车祸。」何以辰说。 苏盈盈则看得入迷,久久才脱口说出,「你好。」 李礼赶紧打开大门,然后伸手接过苏盈盈手上的东西,紧接着问:「可以走吗?」 「可以。」何以辰说。 李礼先一步把东西放在何以辰的房间,然后过去牵人,苏盈盈一直跟在后面,不时窃笑。 等房间剩何以辰和苏盈盈两人时,苏盈盈夸张地展现何谓无声的尖叫,她兴奋地说:「他就是传说中的李礼,未免也太帅了。」 何以辰哑然失笑。 「活生生高顏值bl真人cp就在我眼前,我会幸福到死掉。」苏盈盈一脸灿笑。 「你真的太夸张了啦!」 「真想看你们亲亲。」苏盈盈眼神渴望地说。 「盈盈姐!」 「噢噢噢。」苏盈盈忍不住发出腐女的鬼吼鬼叫,「该不会已经做……」 何以辰连忙捂住苏盈盈的嘴,「你太大声了。」 果不期然,有人来敲门。 「要一起吃晚餐吗?」李礼开门进来,显然是向苏盈盈问。 苏盈盈急忙挥开嘴上的手,一副若无其事地说:「不了,我也该回家了,先生在家等我。」说完便动身要走。 「盈盈姐,谢谢。」何以辰感激地说。 「我们再联络啊!」苏盈盈向何以辰投以心照不宣的笑。 何以辰装傻地笑笑。 「我送你下去。」李礼说。 「好。」苏盈盈笑着跟李礼一道出去。 李礼再回来时,何以辰已经坐在餐桌上,用左手吃饭。 「可以吗?」李礼问。 「不太行。」何以辰不禁苦笑,他使不好筷子。 「用叉子吧。」李礼说,从餐具中拿出西式牛排叉给何以辰。 「谢谢。」何以辰说。 餐后,由李礼收拾整理碗筷。 何以辰坐在客厅沙发,看着李礼忙进忙出的背影,一阵心揪。 这就是生活感,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归属感,一起度过了多少次的晚餐,每每都在担心自己是否会给对方添麻烦,一直一直逼着自己,上紧发条,要做得更完美,但其实相处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还好吗?」整理完毕的李礼走来客厅,在何以辰身边坐下。 「有点累了。」 「早点去休息吧。」 「可是,我想洗澡。」何以辰不自觉用软软的语气说,听起来像在撒娇。 「就第一天先不要吧。」李礼一脸认真地劝说。 「可是,天气这么热,流了一身汗,很不舒服。没洗澡的话,睡不着。」何以辰说,用软软的语气,说着任性的话。 「那要我帮你洗吗?」李礼用一本正经的态度说。 何以辰睁睁看着李礼。 没有反应就是默许,李礼乾脆抱着何以辰到浴室,小心安放,「可以站吗?」 何以辰点了点头,有些难为情,自己一一褪去了衣裤,下意识背向李礼。 李礼捲起裤管,先替何以辰冲水,「要站好喔。」他细心提醒。 「我想要洗头。」何以辰转过头来说。 「那你先把头低一下。」李礼说,为了不碰到何以辰包扎的手,乔着适合的姿势,为其把头发淋湿,而后索性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他在手掌心挤了洗发乳,然后开始洗发。 「这身高还真是刚好。」李礼说,高大有近百九公分的他,为才百七的何以辰洗头,身高差突然成了优势。 「什么嘛!」何以辰忍不住抗议,「这算是夸讚吗?」他其实对自己的矮身高自卑。 「很可爱啊!」李礼说。 「可是,男生要称讚帅气才可以。」 「刻板印象。」李礼说,语气认真。 「我不管。」何以辰任性说。 「冲水了。」李礼提醒说,「小心手。」 何以辰随即乖巧地任人摆佈。 洗完头后,李礼用乾毛巾稍微擦乾头发,由于何以辰的头发长,便先用毛巾包起来,紧接着是洗澡。 李礼挤了沐浴乳在手上,搓揉出泡沫后,涂抹在何以辰的身上。 「不用那么仔细也没关係。」何以辰细声说,原本只想洗去汗水,没想到李礼一板一眼的个性,直接洗好洗满。 李礼的大手滑过何以辰的每一吋肌肤,眼神却丝毫没有邪念。 反倒是何以辰阵阵觉得酥麻,觉得有什么万般在体内sao动,他一直害羞地侧过身,不愿意正面对李礼。 李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扳过何以辰的身子,手往下探去时,感受到了昂然的慾望。 何以辰知道李礼摸到了,顿时羞红了脸,难为情地撇过头。 李礼一手taonong着,一手勾起何以辰的下巴。 那是陶醉而无可自拔的发情。 何以辰无力反抗,兴奋地泪汪汪看着李礼,几乎要瘫软。 李礼及时扶住何以辰的腰。 何以辰发出细微的呻吟,不由自主向李礼蹭去,「我想要接吻。」他甜甜地说。 李礼便弯下身,吻咬着何以辰的唇。 肌肤对着肌肤,在慾望与理智之间,小心翼翼地探求着彼此。摸索着愉悦,释放出渴望,缠着对方,绕着对方,珍惜着对方。 李礼也褪去身上最后的阻碍,然后贪婪得索取着更多的热情与身体的香甜。 最后,何以辰的唇几乎都要被亲肿了,精疲力尽后,被傻呼呼地带出浴室,安置在李礼的床上。 「一隻手先举起来。」李礼说,为何以辰穿衣、穿裤。 何以辰乖顺地一一照做。 穿好衣服后,李礼忙碌地再为何以辰吹乾头发。轻柔的手势,温和的风,彷彿摇篮曲,让疲累的何以辰累得打起瞌睡。 最后何以辰倒入李礼的怀中睡着了,并发出细微的呼嚕声。 李礼定眼看着何以辰,软绵绵而甜美,像小猫一样可爱的人。他为其确认包扎的地方是否有因浴室的衝动遭到破坏,再重新包扎之外,也为身上的伤处擦药,完事之后,才把人放置在床上。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何以辰的脸。 这是能延续下去的缘分吗?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至始至终,决定权都不在他的身上。最后,都是他被拋弃的。 所以,他还可以再相信吗? 宛如奇蹟般开始的缘分,终究谁能坚持下去?身体的靠近并不代表心也同样靠近。激情之后,留下的能否是深情? 他没有办法肯定答案,无法轻易说出口是任何的承诺,誓言是定来打破的,不是吗?他并不相信。 就像现在维持着需要与被需要,曖昧的亲暱关係,不好吗? 那么,到时,依旧会离他而去吗? 李礼不断地想着,不断地挣扎着,他缓缓靠近何以辰,在唇上烙印自己的吻,他想拥有那因他而红润,像草莓般柔软甜蜜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