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枝一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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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之后,暴雨不断。忘川郡内,与现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日出雨停,暮寒如剪,一应风景都与天象息息相关。大雨两月不停,饶是三途海也禁不住潮涌泛滥,多有冲损房屋之事发生。 若还在生时,有郡守县令在前赈灾,如若水患难平,上报中央求援,始皇帝明断天启,雄才大略,又有李斯为相辅佐十六年,要处理一郡水患也从来不是难事。而现在,伟大的始皇帝已经成了忘川中不生亦不灭的名士,忘川郡一方天地诸般事务,均有忘川使君承担。他的手腕便与逝去的大秦皇朝一样,再没了施展的余地。 嬴政本人对此倒没有太大的波澜——就算英明神武如他,在经历了暴死沙丘、再一睁眼已经魂至九幽,面对着自称忘川使者的人,听她一板一眼、带着尊敬和些微的畏惧,宣告阎君赐自己永留忘川的“恩典”,来不及消化这到底算不算是另一种“永生”,又被胡亥矫诏即位杀遍兄弟姐妹、扶苏居然反抗也无的甘心就死等事后,也很难为了小小一届忘川的权柄归处有什么在意的。小 更不要说安顿下来后,嬴政自百家书院借来了后世史书。面对着自己生时奋六世余烈,缔造的大一统皇朝,被胡亥几年里败得干干净净,他在血压飙高的头痛中甚至有了一丝庆幸:还好忘川并没有秦国先祖,不然他那好儿子做下的孽,倒让做父亲的颇有些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之感。 始皇帝从不轻易交托信任,对他而言,鲜活而有思想的生灵,就难免生出背叛之意。看看他自己吧!生时执敲扑而鞭笞天下的人,死后那些曾经忠心耿耿的部下臣子们,也难免因为二世的暴虐生出叛心。 只有死物,不会思考不会行动,才能献上完全的忠诚,嬴政将它们摆在何处,它们即在何处忠于职守。 兵俑无心,不知欺瞒,在李斯甚至韩非都还没有从九泉之井下被使君带出来时,嬴政日常在做的便是烧制陶俑了。他原本对千工苑社长的位置也不在意,不过主持千工苑,在忘川郡修造兵马俑,于他如今唯一的爱好也十分方便,久而久之,竟也当成了要事正经做了起来。 所以,这会儿忘川暴雨,固然始皇帝不承担治水之责,却也被连阴天搅得颇为烦乱。陶俑烧制完成,上了生漆后需要在阳光下晒制固色,阳光不能过烈,否则生漆就有干裂褪色的风险;天气亦不能阴沉无日,不然生漆迟迟不干,也是有损最后成品的模样色泽。持续的雨天,嬴政咸阳宫内出炉的陶俑,已经堆积不少,不出太阳,他就也不去做上漆的步骤,只把半成品都排在偏殿,等着雨停。随着日子渐长,堆积的陶俑越来越多,竟还有最早一批出了炉的,被阴湿水汽沾染太久,有了霉点渐生。 嬴政索性停了手头工作,只耐心等待雨霁天晴。 手上工作空闲下来,一时竟然生出莫名地空虚之感。举目四望,在忘川一个故旧也无,虽然始皇帝只要露出要寻个谈天论道的人,只怕毛遂自荐的人要从名士居处排到忘川野外,嬴政眼界何其高,对与那些后辈小儿相交论道毫无兴趣。忘川中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只有五湖商社的巴清夫人,在生时两人也算有些交情,但嬴政也无意花时间听对方针对自己追求长生的指摘。 大业将成,万骨当枯,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若他果然长生不死,世间早不是如今模样。 似乎有无数目光,带着窥探、嘲弄或者敌意,在看着他,嬴政并不在意,其他名士觉得他古怪,难以亲近,而嬴政也并不需要他们亲近。 他将拭去霉点的陶俑重新摆回原位,手指在那圆润小巧的陶俑头顶轻轻一弹——始皇帝的手长而骨节分明,固然手背白皙晶莹,如春雪堆就,十指指腹乃至掌心却都生就薄茧,是积年累月握剑习武留下的印记。被戳动的小陶俑做的精巧细致、憨态可爱,仔细瞧去竟是一只穿着玄色王袍的猫咪模样,嬴政手指一碰,陶俑下方固定的月轮就开始摇摇摆摆,于是这只神态严肃的小猫咪也跟着左右晃动,只是不曾倒下。猫咪背后的尾巴被别具巧思的以青鸾绒羽制成,毛绒绒一束神气活现地高高竖着,随着猫咪陶俑摇晃,绒羽也颤巍巍动起来,引得人忍不住摸上一摸,若是此刻前面站的是只猫咪,可能早就兴奋地上蹿下跳了。 “陛下果然好兴致。” 背后乍然响起的声音让嬴政一惊,撤了一步回过身去,果然看见以兜帽遮住半张面孔的刺客就站在门口,神色不明。 始皇帝长眉微蹙,语气冷淡:“荆轲。” 他唤出对方的名:“朕不记得何时传召过你。” 来者浑然不觉嬴政语气中的赶客之意,甚至还几步走得近了,站在旁侧欣赏着堆得满满的小陶俑。 “不倒翁吗?”荆轲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个刚被嬴政戳过脑壳,圆滚滚肚皮里铃铛依然不住作响的,“喵居见过几个,倒是都没陛下这个精致——刘邦那个脸都被抓烂了。” 如若使君在旁边,定然会被他这样日常闲谈的语气惊掉下巴,整个忘川谁不知道就算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荆轲依然看始皇帝不顺,平日里碰上少不得要挑衅几句,嬴政也从来不给他什么好脸色。 这两人能如此这般还算平和地站在一起说话,怕不是使君还在睡梦里呢。 “这脸有点像梭子蟹啊,”荆轲点评着,“始皇喵?” 说着这人自己先乐了,想想始皇喵炸毛的模样,连连嘀咕了几句“很像”。 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嬴政一甩袖子,转身欲走,却被人拽住大氅边缘的白狐毛,猛地一拽,反而又退了几步。 皇帝黛色长眉高扬,显然是有些动怒了,拽着他踉跄几步失了威严的刺客毫无惧意,反而得寸进尺,借势抓握着对方的肩头,把人推在旁侧的桌面。其上堆叠的工具被随手扫在地上,精铁赤铜砸向秦宫青石长砖,发出阵沉闷杂乱的声响,回荡在宫室内,显得空落落的。 嬴政抿了抿唇,后腰被石制工作宽圆的边沿硌着,虽然不痛也说不上多舒服,对方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嬴政这会不想做背信之人,对白日宣yin却也没什么尝试的欲望,最后才淡淡道:“约定里并没有白日这项。” 荆轲已经撩开了兜帽,一缕银白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垂在嬴政脸颊边,晃晃地搔着皇帝雪白的脸颊,“相互帮忙的事情,难道还要固定时间吗?陛下未免强人所难了。” 是了,排解欲望,无非如此。他所做出那些前所未有、后人也再无法复刻的伟业,他那传说中每日一百石近乎恐怖的勤政,在背后推动的力量,当然是超乎常人的欲望和野心,那股永不止息的渴望驱使他不断前行,直到生命的最终。在忘川,对权力和长生的追逐,或被动或无意地被压制到了近乎于无,而嬴政与生俱来、灵魂中不熄不灭的莫大野心和欲望,就只能化作相对无害的东西,在年青姣好的身体中游离。 在失去权力欲后,始皇帝不允许自己被不再纯粹的本能掌控,他将绝大部分旺盛的精力投入到千工苑的工作里,对待自己的制品几乎到了病态的严苛。一个又一个的陶俑,不断地出炉、不停地新生,堆满咸阳宫还空置的房间,乃至侵占了嬴政宽大床榻的另一半空间……其他人对此表示惊讶,嬴政却不觉得有什么所谓,在对方小心翼翼表达对他睡眠质量的关心时,皇帝甚至懒于解释。 他的另外半张床早就没有主人了,始皇帝看得很开,谁都好,蒙恬,蒙毅,王贲,李斯,甚至于韩非。这些人从未在忘川郡的地界出现过,嬴政甚至不知道是沉沦在九泉之井还是早就投胎去了,把半张床让给他精心雕琢的陶俑有什么问题? 白天的工作倾注了大部分精力,晚上便不会为了无法排解的欲望辗转难眠,始皇帝因此拥有质量极高的睡眠,高大颀长的rou体反而因此被养的越发绝俗,好似在皮肤下都隐隐透出光来。 忘川给予名士选择之权,不需要任何纠结,嬴政理所应当地选择了自己无论精力还是体力都正盛的时代。 姿容正盛的始皇帝是何等模样? 在嬴政本人驾临之前,忘川中从无人能说得清楚,以至于使君在九泉之井边第一次见到本尊时,愣了颇久,才能把眼前身着玄色冕服的青年,与传说中“虎口,日角,大目,隆鼻,长八尺六寸,大七围”显然威严有余但不甚美观的始皇帝联系在一起。 也不能说是完全和记载不一致…… 使君摸摸鼻子苦中作乐地想,始皇陛下他确实是身材高大,高鼻深目对吧……当然眉也是浓的(虽然是那种不画而黛的长眉),眼眸也确实细长(凤眼也可以用长目形容,学到了),只是怎么你们史家从来没人说过始皇帝身材似父而眉目绝肖其母啊!上面的特征组合起来,可不就是个子楚与赵姬优点结合,还是身高一米九猿臂蜂腰,艳丽英气加强版的。 皇帝伸出裹着玄色半指手套的那只手,修长并且露出的一点皮肤白得发光,使君感觉自己被炫地发晕,还是在麒麟的尖叫声里勉强回神,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直冲着面门砸来的金龙,随后心有余悸,脾气不咋好倒是真的。 至于和荆轲扯上了简单又不好形容的关系,更是嬴政还未彻底适应忘川生活那会儿的事情。他在一个气候宜人的夜晚独自到饕餮居饮酒,时间已经很晚了,谢玄收拾好自己的那份外带食盒道了晚安,小山掌柜都托腮趴在柜台后面,一手拨弄着账本算着打烊的时间,嬴政面前的青铜酒器被倒尽最后一滴,他站起身,眼神清明举止高雅,丝毫不见刚刚饮了几壶烈酒的模样。 忘川街道上一片寂静,远处大周后居所传出的琵琶乐声时断时续,弹的是后世颇为有名的《陈隋》,嬴政喜乐,于音律上颇有研究,不觉中竟听得出神。一时月华如霜落雪,洒了满身,琅琊幽谷,袅袅婵娟,从不惧怕孤独的始皇帝竟从那朱弦三叹的曲调中听出了一丝孤寂落寞。 忘川岁月不计年,也许是过了太久的日月,让从来只惧怕自己不够耀眼的嬴政心下也闪过几分怀恋的意味。少见的恍然正在那张英丽的面孔上凝驻,深色瞳眸中一闪而过的温柔让原本高峻的皇帝看上去不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是镜中花,水里月,只可相遇,不能挽留。 嬴政从不自欺,这一刻他承认,他确实在心底渴望着能够再见故人。方才喝下的烈酒在血脉中蒸腾,直到一双手抓握住他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质手套、透过玄色衣衫,灼烧他的肌肤。 荆轲。 嬴政抬眼觑向眼前明显喝多了男人,这一回,他甚至没有去摸腰间的定秦。警觉的刺客此刻喝得醉醺醺的,如同李太白一般浑身散发着烈酒的醇香,他抓住嬴政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攥断那节细长的腕子。他的眼神并不清明,看向嬴政的神情也失却了往日的犀利和寒凉。 不过是两个来自同一时代的孤魂野鬼罢了。 步履踉跄之间,荆轲似有所感,因为怀念心痛故友而饮下的酒,全数化作催动情欲的火。 像是九泉之井无限深处落下的一捧新雪,那一夜和此刻仿佛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靠坐在石制工作台上的姿势并不舒服,背后无依无靠,全靠着嬴政自身窄瘦腰背维持着不向后倒下去。羽氅被解了垫在身下,一条腿被人抓着搭在肩上,其上的玄色靴子也胡乱褪下丢在旁边,于是那段包裹着结实流畅肌rou的莹白小腿就在荆轲肩膀上难耐地摩挲。天气阴暗,却挡不住随着荆轲上半身动作,肩背上一晃一晃雪白的光。蜷缩着夹皱暗紫外裳的脚趾像是软玉雕就,可就算是千工苑最顶尖的雕刻匠人,也造不出这样柔软灵动又温润的样子,尤其荆轲每每口舌用力,卷住藏在花瓣中的小珠反复刮搔时,软玉便泛上浅淡的粉,似乎稍加用力便要娇嫩地破开,淌出甜美的汁水。巴清夫人售卖的漆料再好,也不过是一桶桶的死物,如何及得上皇帝陛下活色生香—— 夺天地造化。 公子政,秦王,始皇帝,暴君;儿子,父亲,兄长,死敌。所有的身份融成一体,最终是他如此难摹难画的神仙人物。嬴政身下生了本该属于妇人的春物,荆轲第一眼见到时竟也不觉得怪异,回头想起又觉得好似这样才合情合理——他这样的人物,成就万古难有的功业,身下多生的物件并不是为皇帝增添几分女人味道,不过是让这人更加跳出了世人伦常的束缚,为人所不能为,行凡众所不敢想。他可吞并六国,诸侯来朝,身体亦能孕育出延续血脉的生物,于是茫茫宇宙,三界众生,再不能擅断他的功过是非。 这也让荆轲更热衷于挑逗那朵湿漉漉的rou花。他不急不慢的伸出舌尖,如同喵居那些正在溪边捉鱼的猫儿,一点一挑,借着淌出来的春水反复剐蹭。偶尔分毫不差地抵着rou珠,露了尖锐犬齿,叼住那一小块皮rou啃。于是皇帝矫健雪白的身躯抖得越发厉害,几乎控制不住地连连打颤。未被禁锢的那条腿堪堪够着地面,跟随他的颤抖,脚尖反复敲着长砖。这姿势看起来门户大敞,放浪非常,尤其是二人衣衫都仅仅半褪,嬴政饱满细腻的胸口只半露着,莹莹一点桃色,藏在衣襟深时隐时现,看起来更是情色异常。 刺客灵活的软舌一遍遍刮过麻痒的花口,搅得内里潺潺流水,滴滴答答落得身下羽氅洇湿了一片。始皇帝的腰彻底软做春水,欲要反弓而不得,软绵绵往后塌下去,幸而荆轲惊醒,及时松开了对底下花珠的折磨,揽过他一把腰身,让嬴政慢慢仰躺在桌上。 于是触手温凉的肌肤尽化作月下流泉将化未化的一溪雪。 荆轲咬住手套略侧过头,露出自己骨节分明,握过笔也执过匕首的手来。他的手比他的唇舌更加灵活,每一下触碰都像是带着微弱的电流,带刺的小鞭般鞭笞敏感成熟的雌xue。嬴政口中不肯溢出比低喘更多的声响,然而下身被排山倒海的欲浪侵袭,令大腿内侧更绵白的软rou都痉挛起来,酥麻的快感自尾椎直直而上,不留任何余地,令他哑着嗓子很快xiele潮水。 嬴政生前从不沉溺rou欲,那些深不见底的欲望全部留给了他的帝业,欢爱燕好除了履行为王者繁衍血脉的义务,唯一的用途便只有,更快捷更方便地掌控人心。所以他可以留宿任何一个他想要奖赏的臣下,却能控制自己不去过分渴求。万事万物几乎都在始皇帝的掌控之中,包括生前并不旺盛的爱欲。 是忘川,星灵之力让他以盛年绮貌再现,力量越强,身体的感官便越发达。嬴政能在第一个月里就感受到身体的不同,那个使用并不频繁且始终紧窄青涩的器官正在发育……偶尔沐浴时他甚至幻觉自己闻到了一丝甜美到糜烂的性香。那里变得更加饱满而艳丽,成熟地渴求着有人摘取。千工苑的忙碌能让他暂时压制这样的欲念——并不是过度的礼法道德作祟,仅仅是,他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不入眼的家伙而已。 嬴政面庞上已经染满了红晕,眼神有些涣散地在高潮的尾声里低低喘息。荆轲覆上的身体带来一种鲜活的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加靠近。 始皇帝从不轻易交付信任,尤其是同床共枕过的人,赵姬带给他的阴霾或许比想象中的更大,他很难信任什么人,却偶尔也需要一丝活人的气息,让自己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不至于分不清今夕何年。 伸向虚空中的手被握住了,包裹着细长手指的黑革手套被人轻摘下去,曾经有人给予过得拥抱并没有到来——荆轲握住他的手,俯下身在嫣红唇角边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亲吻。 嬴政此刻吃不住多少力,硬挺尘柄顶进身体的瞬间也仅仅是软着腰肢夹紧了腿。他两腿间还站着正在悍然挺腰的男人,被如此夹的身体更向前冲了一小下。荆轲索性掐住了薄薄衣料下的腰,顺势转身变换了位置,自己坐到了桌上。嬴政被他揽着略微使力,歪着身子要倒下时被扣住了腰臀,两腿便没什么力地岔开,已然是个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嬴政原本身量极高,如此姿势断不会有身体悬空不招实地的不安全感,只是这会腰腿俱软使不上力,竟只能靠着面前人揽住腰的手臂勉力维持。半露的胸口与对方毫无间隙,紧紧贴在一处,随着孟浪的顶动磨地发红——对高高在上的皇帝来说,是太过僭越的举动,不论曾在榻间恩赏过何人,对方每个动作都带着抹不去的敬畏与爱,不肯令他感受到丝毫冒犯。而荆轲毫无顾忌,压制着他后腰,动作近乎粗鲁地闯进蜜壶,将窄小甬道撑到极开,内里柔软紧致,浑不似皇帝的外表那般不可攀折,热烫yin物只消略微昂首往上顶,狭小的rou道便痉挛着泌出许多汁液来,沿着腿根淋淋漓漓尽洒在暗色羽氅。 嫩rou蓦地绞紧了,荆轲更是不管不顾,使出了百般手段,挺进地越发卖力。嬴政女腔本就狭窄,被他下面那孽根祸物撑至原本的两倍大小,复加上他来回反复敲叩敏感xuerou,每每挪动都让那些无处可躲藏的小小rou粒被狠狠刮过一圈,动作又不温柔,内里被折磨得麻木起来,嬴政身上露出的雪白皮rou如方从水里捞出来般,湿漉漉往下划出数道杂乱水痕。他本人更是喉结急促滚动,喘地太急,喉口受不住强压呻吟的力度,憋得生疼,尾音听着都嘶哑了。股间腰下的甘美yin乐却也做不得假,嬴政呼吸愈急,被捅地越深,便愈是难耐,手指间抓着刺客轻薄飘逸的披风,布料早就被无意识揉做一团糟。 荆轲这会也已经满头是汗,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位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位皇帝……花腔女道里有多么紧窄,一吸一夹的推拒间,几次都令他险些直接泄在里面,可真要是往后稍退,rou道又痉挛抽搐着把蕈头裹紧了,分寸都难离开——倒与主人一般脾气,需得人依着顺着才算罢了。来来往往几回,荆轲也是用遍平生手段,不敢进地快了,只能在rou腔里深深浅浅一点点抽插着磨。 他生前行刺秦王不成,遭嬴政反击以定秦连伤八处,这会到了忘川白日交媾行yin,还要遭嬴政不知觉间压制,心中颇有些郁郁。其实此刻他手上用力掐着对方腰rou,胯间阳物也雄赳赳被吞了整根,若狠下心握住嬴政腿完,令他全无重心施力,挺腰往深处缝隙猛顶,只管将丰美花阜砸地红肿一片,却也不是无法可施。想到这层,荆轲更觉得自己鬼迷心窍,如何竟下不去手,甚至不舍撒开手去,让着暴君徒然失了扶住,跌坐在自己身上。 真是死得不冤。 他在暗自嘲笑自己被美色迷了眼,难道忘记之前与这人牵扯全是因为怀念不知还能否得见的旧友……猛然又忆起曾街上只字片语,许负几人小声议论着始皇帝一生频频遭人背叛,原以为忠贞不渝的在他死后不是最终违逆了意志便是被二世赶尽杀绝,放眼望去偌大忘川一个亲朋故友也无,属实也是种“美强惨”的典范。 荆轲一开始听到时颇觉好笑,嬴政这人可比他平生所见任何都要强大坚定,几时轮得到别人心疼。如今想来却突然觉得,自己不见挚友固然惨淡,但至少晓得好友在他死后依然坚定着他的意志……他掐着嬴政腰肢的手一下攥紧,引得对方低喘连连,似乎痛得很了。他借着体位的优势垂眸去看皇帝的表情,但是鸦羽般的墨发凌乱散开,遮住泛着红潮的面颊,似乎是拢上了一层纱,怎样也看不清楚。嬴政英丽到有些杀气腾腾的眉眼都是模糊的,在发丝半掩下,高高在上受凡人顶礼膜拜的神像鲜活妍丽,整个忘川盛放的妃色桃花铺天盖地落了他满身,唇愈红而眉愈翠,羽睫颤动着扇下滴额际滑落的水珠,转眼坠在深灰桌面摔得粉碎。神像也在同时彻底甦生,转过面庞,腰肢颤颤,随后化作了一滩艳色春水。 这太超过了,被他轻灵目光扫过,荆轲身子一僵,再难自已。 雨声沥沥,尽情敲打着庭院里郁郁葱葱的林木,此间主人背对着不速之客,慢慢拢起散落一肩的长发。莹白手指在墨发中来回摆弄几下,因着没有要出门的意思,便只懒懒绾起简单的髻。 沾满各色液体的羽氅已经被他一个弹指间烧尽了,空气中沉闷的雨气压散了情事方罢的气息,竟像是从未发生过。嬴政梳好了头,转身看到荆轲居然还未离去,眉毛便高高挑起,展示着自己的不悦。 他的眼角眉梢依然是红着的,嗓音还带着未尽的沙哑,终于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其实本来是想,”荆轲有点尴尬的握拳抵住唇角,干咳两声,“告诉你使君从九泉之井带回了新的名士。” 嬴政淡淡看着他,神色不变。 荆轲心里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好奇,好奇嬴政如果见到新来的人,是否依然会是这般冷淡的模样。不管是被他礼遇却还是心存异心的,又或者是忠贞十数年最终难守的,甚至不知道该说是孝顺还是愚蠢的……不论哪个,是否能激起他内心的那点波澜? “那是朕与旁人的事。”似乎看穿荆轲心中所想,嬴政轻声说,“至于你——” 始皇帝屈起他的手掌,指尖有金光一闪。 此夜芭蕉雨,何人枕上闻。恨玉容不见,琼英谩好,与谁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