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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看着陈淮去擦手要好一些。夜色幢幢,他伸出左手从她手里接过湿漉漉的毛巾,擦拭了好几下递回给她,头一回没有嘴欠,言简意赅开口,“好了。”“嗯。”还好没有光亮,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都红到脖子上了。啪嗒一下,他重新点着打火机,弯身下去把摔成几截的蜡烛点上一段,立马有昏黄的灯火晃悠,他递到她的手上,“可能哪处的水管老化断了,明天早上我会查下。厨房里的水缸应该还有水,我去打水过来你再冲下。”显然,他清楚了刚才她腿上出奇滑腻的原因。她接过蜡烛,再也不复以前的唬人架势,轻声嗯了一声,自知的可耻感时时刻刻都在作祟,她开口音量软绵发虚,像是睡前嘤咛的小夜猫。陈淮前脚一走,林简拿着这截小婕蜡烛回到房间里,在椅子上呆愣坐下,度日如年。她本来以为陈淮去打水,几分钟内就会回来的。结果过了好一会,陈淮还是没有回来。身上潮湿的水珠渐渐风干,然而没有冲洗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依旧黏滑地令人难以忍受。林简焦灼得近乎抓狂。算了!大不了自己去厨房间舀点水过来冲下。林简想到这里,重新拿起蜡烛,另外一只手尽量遮挡在蜡烛的火苗周边,免得被风吹灭,她往厨房方向走去。快到厨房边,她隐约看到里面透出来红光,耳间似乎还传来柴火燃烧的声响。难不成是厨房间着火了?她心里一慌,直接大步进去。下一秒她就看到陈淮在往厨房的大灶里添柴火。队里人不多,老濮平时靠电饭煲电磁炉给他们烧菜做饭,这个大灶已经大半年没用过了,大铁锅的锅底还有明显发红的铁锈。幸好大水缸里的水多的是,刚才他光洗锅都花了好一会,烧水时间自然比预计中慢了一些。“你怎么过来了?”他察觉到门口方向的动静,一抬头就看到门口方向小心翼翼拿着蜡烛的林简。大灶里柴火燃得正旺,夜色漆黑,也无风月也无风,他深邃的眸光藏匿在那片火光前面,虚虚实实,最是容易撞破她人的心事,而他,还是云淡风轻的置身事外。“我、我过来看看……”林简小声应道。“再等几分钟就好了,你先回去吧。”他说时又捡起一根木柴,往灶口里面送去。“哦。”林简没想到他居然在给自己烧热水冲澡,声音轻的只在嗓眼里应了一下。果然她回到屋里不到两分钟,陈淮就提着一大桶的热水过来,上面还浮着个水瓢,“水缸里水不多了,还要给老濮留着点明天做早餐用。”“够用了。”“明天带你去边防站。”“嗯……那个……谢谢了。”一码归一码,她低声道谢。估计是她道谢的音量不高,他没有应答,就着他自己手上打火机的光亮,转身大步离开了。陈淮刚才已经把水桶提到浴室里,林简关门后飞快的冲洗起来。没多久就洗好收拾妥当,她这才长吁了口气,甚至都没精力先去把头发擦干点,直接废材似的瘫倒在床上。她只要稍微回想下先前那可耻的一幕,脸上分分钟就guntang起来。算了,等明天去边防站后,她这次的旅途就该结束了。这里是西藏最偏远的地方,这辈子她应该都不会再来这边一次,自然也不可能和陈淮有再见面的机会,这样就没必要多想了。林简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眼前也没有吹风机可以吹下头发,林简冥想了好一会才重新坐起来,她怕湿漉漉的头发把床上打湿,打算坐到椅子上等头发上的水珠干一些再躺回去。烛火晃悠,她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靠门边的电脑桌上居然有条干毛巾,看样子是还没用过的。刚才怎么都没留意到?林简趿拉着拖鞋过去拿干毛巾擦了好一会的头发,发梢终于没再滴水了。这一晚,林简毫无意外地失眠了。第二天姚喜报过来喊她去吃早餐,她到这个点了才有朦胧睡意,想起自己今天要干的正事,她咬咬牙还是头重脚轻的起来。林简睡眼惺忪去浴室里洗漱,随手去拧水龙头,还没出水。幸好她昨晚有先见之明,塑料桶底还留有小半碗的水,林简将就着刷牙洗脸,之后头昏脑涨的往厨房前面走去。方阳伟他们都已经在吃早餐了,唯独没看到陈淮的身影,林简不知为何心里偷偷舒了口气。早餐只有稀饭和馒头,还有点榨菜和腐乳下菜。稀饭稠糊的像是没煮好的米饭,林简看了一眼,光拿了个馒头。她才咬了一口,陈淮就从外面回来了,身后则是跟着兴高采烈摇尾巴的西门庆。之前他都穿着便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军装的样子,老实说,军装是最最考验男人的身姿风采,就陈淮这挺拔的身板,养眼入微。也不知道怎么弄得,他上半身的衣物被水打湿了大片,脸上也在淌水,看着有点狼狈。林简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个馒头。“换好了?”从厨房间给陈淮拿筷子的姚喜报问了一句。“嗯,之前埋的水管老化中间一节断掉了。”“我说呢,这停电还挺正常的,这里又不缺水,好端端的停水就不科学了,害得我昨晚没洗脸没洗脚就上床睡觉了。”何腾龙附和一句。“我也是,手都没洗就睡了。”方阳伟也露了个猥琐的笑容,朝何腾龙露了个你知我知的内涵笑意。“老濮,你今天是手抖少放几勺水了吗?瞧你这粥煮得跟软饭似的。”张耀祖吱了一声,对老濮难得不稳定的厨艺略有意见。老濮向来很有职业cao守的,他本来也在为发挥失常的早餐觉得心里不痛快,张耀祖还嘴贱发牢sao,就被他狠狠怼了几句,“昨晚我收拾好厨房前明明放了那么一大缸的水,早上起来就只有缸底的几碗水,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叽叽歪歪!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没洗脸没洗脚,那这水去哪了,难不成是西门庆晚上溜出来喝掉的?”大黑狗陡然听到老濮提到自己,立马摇着大尾巴蹭到老濮脚边。老濮扔了半个馒头给西门庆,西门庆半跃接住,朝老濮摇摇尾巴致谢。林简脸上一热,心虚地啃了口馒头。“昨天汗出太多了,这水是我洗澡时用掉的。”刚拿起筷子的陈淮忽然吱了一声。“你这用得有点费啊,都够你洗几次了吧?对了,我的水桶和水瓢记得给我拿回来。还有你是不是烧过这大灶?我记得很久没用过了锅底都是铁锈的,怎么比我洗得还干净?”老濮一听是陈淮,语气就缓下来了,只是说到末了还是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