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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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映意现在居住的公寓里,放着一台她学生时代的翻盖手机。 里面存满了她当年给谢缙发过的简讯。 但那不是为了缅怀谢缙的,那是用来提醒自己——你曾经,像一个蠢货。 简讯的页面上,全是她自顾自地说了一段又一段的简讯,而谢缙偶尔回个一两条,大部分的时候,谢缙根本连回都不会回。 那个时候,她就怀疑过,谢缙真的喜欢她吗? 谢缙总是在坐在社团教室的外头,百无聊奈地刷着手机等她社团训练结束。 她卢着谢缙去看电影约会,他不耐烦,但最后也会陪她去。 他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也不过节日,但他会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然后,随手给她扔一个礼物过来。 他们的第一次是给彼此的。 20岁血气方刚的谢缙和18岁懵懵懂懂的杨映意。 第一次发生在谢缙家的阁楼里,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他们先是不知怎么在谢缙的床上亲吻了起来,谢缙的眼睛看她的目光已经迷离,杨映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被谢缙那侵入感十足的吻和已经炙热顶着自己的下身弄得心跳失序。 他们亲吻了足有二十分钟,谢缙的大掌已经摸过她的全身,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边缘性行为。 每一次,她跟谢缙亲吻过后回家,脱下来的内裤都是湿的,谢缙更狼狈,都要让她用手帮他打出来才会放她回家。 这一次,她有预感,谢缙一定不会再满足于她的手,他会身体力行地要了她。 那一天,谢缙的好友王寅和谢缙的meimei谢缪在楼下吵架,本来就高度紧张的杨映意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杨映意紧张地推开了谢缙:“他们上楼了。” “嗯……”谢缙也听到了,他依依不舍地暂停了亲吻,起身,放下了阁楼的楼梯,让杨映意爬上去。 关掉了阁楼的门之后,谢缙马上脱掉了上衣,掀起了杨映意的裙子,扯下了她的内裤,他在阁楼里继续一边吻着杨映意,一边褪下了自己的裤子,扶住自己已经硬透了的那一根。 “给我……杨映意。”他有些着急,且很坚定,也不容拒绝,“我要你,给我草!” 中间,王寅和谢缪进来过房间一次,杨映意很慌张。 谢缙按住慌张的她,低声道:“没事,她不知道我们在哪。” 说着,他已经拉开她的腿。 杨映意听到王寅的声音:“咦?谢缙和映意去哪了?” 那时,他们就在王寅头顶上方的阁楼里,谢缙皱着眉头,正很不熟练地努力将自己的炙热顶进她的身体……她很痛,但她不敢叫。 他们的分开还算体面。 毕竟,隐忍对杨映意来说,好像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她假装自己不难过,给了心里本来就有人的谢缙。 然后,就是长达十四年的没有联络。 所有关于谢缙这十四年的一切,她都是通过别人的八卦和社群网站所知道的。 谢缙有一段时间,经常在社群网站上share生活,一开始,只是他和他的阿拉斯加雪橇犬,他在和王寅谢缪出国滑雪,最早分开的两三年,都只有他一个人或者是那些杨映意也知道的朋友,直到某一天起,他发了一张在国外剧院的照片,她立马就明白了,谢缙去看了女友的演出,在那之后,他偶尔偶尔也会发有女性物品出现的照片。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谢缙对她,一定不会像对自己那样粗鲁和随意吧。 杨映意想着这些的时候,一开始总是哭,心也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哭死的,而且是死绝了的那种。 说不恨谢缙是假的。 只要她还记得,她和谢缙的一点点甜蜜,她就不会忘记谢缙给她带来的伤害。 倘若她心如止水,再记不起从前,也就算了。 问题是,她记忆力很好,什么都记得。 事实上,她希望自己这辈子不要再见到谢缙了。 但现在,这个人,在十四年没见之后,以她相亲对象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杨映意表现冷静:“谢先生,我家里人让你来的吗?” “你弟,杨纾。”谢缙已经在对面的位置坐下,“我都不知道,你有个弟弟呢!” 谢缙微微一笑,嘴角边,露出了他罕见的酒窝。 谢缙的这个酒窝,是他全身上下反差最大的地方。 杨映意之前从没有想过,这个几乎不怎么笑的人,笑起来是有酒窝的。 多数时候,他不是没有表情,就是面露凶光。 在这种人身上长可爱的酒窝,绝对是浪费。 “这是相亲饭!”杨映意提醒他。 谢缙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难道我……就不能相亲吗?” 杨映意顿了顿。就他这种人,也需要相亲吗? 谁不知道,谢缙可是某全球风投集团的未来接班人。 他人生的字典里,似乎从来就没有“低调”两个字——学生时代,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大了是精英杂志上的常客。 难道不应该是,他一句话要结婚,就有成群的女人在后头等着吗? “我要升职。我需要建立一个更稳重的外界形象,最好是已婚。”谢缙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转头对服务生说,“跟她一样的来一份。” 从前,杨映意若非迫不得已,从不当那个主动开口拒绝对方的人。 但今日,她决定当上一回。她清了清嗓子,道:“谢先生,感谢你来,但我恐怕不适合当你另一半的角色。” “我坐下来,还没十分钟,你就发好人卡了吗?” 杨映意停了停:“你可以选其他人。” “我跟你的想法相反,我觉得,你很适合。”谢缙说着,抬起头来,扫了她一样,“我不怎么爱做浪费时间的事情,我既然来了,就是想跟你结婚的。” 这就是他的态度,直接,高效。他想要什么,从来不客气。 “为什么是我呢?因为我不吵不闹、可以冷眼旁观你和别的女人在婚后继续纠缠不清吗?”杨映意看着他。她是可以做到,因为她对谢缙的心早就死透了,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被人当棋子一样摆布。 谢缙没有马上回答,稍稍停了一会,道:“因为我……很满意你的身体。” 谢缙的诚实和露骨让杨映意皱起眉头,她微微挺直了背:“在这种场合之下,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 “婚姻里,性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我只是诚实,且忠于自己的欲望。”他抬起头,一字一句说清楚。 杨映意对自己身上有几块rou,清楚得很。 她交往过的男朋友当中没有一个人评价过她身材好,在床上很辣。 谢缙不是个吃素的,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谢缙是要得很勤的。 但很久以后,她再想起来了,谢缙对自己没有节制的那种要法,并非出于喜欢迷恋。 只是,那个时候的谢缙刚刚开荤,加上那时谢缙才20岁,满脑子都是无处宣泄的精力,她又是距离手边最近的那一个,自然就全都将热情发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不能理解谢缙说的“满意”。 谢缙一定遇到过比自己身材更好,更热情的人。 这种人,甚至可能有大把。 要说谢缙很满意她在床上的表现,难道是这个人改吃素了? 杨映意拿起桌上的水杯,扫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能人事了吗?” 服务生给他送了餐食上来,谢缙微微挑眉一笑:“你可以试试我还能不能?等会吃完饭我就有时间,但不能待太晚,11点以后我要开一个电话会议。” 他说得异常认真,甚至还伸手放在了杨映意桌上的那只柔荑之上,轻轻地揉摸了起来。 杨映意立即缩回了手,目光冷淡望向他:“谢先生,自重!” 谢缙仍旧带着笑:“先开黄腔的好像是你吧?我难道就不能回了?而且,你的手不是还在桌子上吗,又不是在我腿间的那根上。” “谢先生,一个绅士不该对女性该这种低俗的玩笑!” “你没听说吗?人都说——谢缙从来不开玩笑!”他说着,目光暗了下来。 意思就是,这不是玩笑。什么升职啊,结婚啊那些都是狗屁,他只说了从前他从前最常对杨映意说的那几个字——我想要你,杨映意,给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