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秦家出事了
等了一个夏天也没能等到卫庄的一个“解释”，或者说“倾诉”更贴切，盖聂猛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 他一直以为，不去主动询问就等于不去故意揭人家伤疤，等待对方开口是对那人最大的尊重。但卫庄想要的，并不是他以为的尊重。 他最在意的，从来都是师哥在不在意他。 他的不主动，只会让卫庄以为他不在意他。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盖聂无奈之极。 可卫庄竟不肯再给他更正的机会了。 哪怕他已经主动开口提及此事，都会被卫庄用各种方式拒绝解释。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有的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论怎么弥补，都回不到原本应有的状态。 卫庄对他的疏远，让原本应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时光，莫名凭添了几许惆怅。 这一天，鬼谷先生将两个徒弟一齐叫进了房间，递给他们一封信。 盖聂接过来展开竹简同卫庄一起看了看，两人面色不觉一沉。 “师父……” 这封信带来了一个噩耗，秦伯在护镖的路上遇到强敌，不幸身受重伤，最终不治。镖的也被抢走。紫女已亲自护送秦氏姐妹回家治丧。 鬼谷先生早已潸然泪下。他不想让徒弟们看到自己的脆弱，只好转过身去，悄悄擦掉了泪水。 “聂儿，小庄，你们下山走一趟，替师父到秦家吊唁吧。” 卫庄不解道：“师父既与秦伯交好，为何不亲自去见故人最后一面？” 鬼谷先生深深叹了口气：“小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秦瑞姐妹年纪尚小，秦伯的身后事，就拜托你们了。” 盖聂担心地道：“师父是想去找回失去的镖的？” 鬼谷先生略一沉吟，却还是点了点头。 盖聂急道：“师父！徒儿虽知师父武功高强，但那伙强人人数众多，师父孤身犯险，恐怕……不如师父带上我和小庄一道去吧！” 鬼谷先生沉声道：“聂儿，这次的镖的十分重要，秦伯失了它，我担心秦家姐妹会被连累。你和小庄此行，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她们姐妹。她们是秦家最后的血脉了。” 盖聂看了看卫庄。 卫庄果然再也不默契，只是盯着别处，一语不发。 盖聂只好道：“师父放心，有我和小庄在，秦姑娘不会有事的。” 卫庄向鬼谷先生行了个礼：“师父，走了。” 这次下山，卫庄一路都很沉默。 他只是老老实实跟在盖聂身后，几乎不与他并肩同行。 盖聂只好不时回头看看他，以示关照，可每次回头，他都故意别过脸，不肯与他对视回应。然而盖聂一转身，又会觉得身后两道目光正直直盯着自己，盯得人浑身不自在。 罢了……随他去吧。 到了秦宅，门口已挂上了黑色的帷幔，紫女已安排人设好了灵堂。 见到卫庄盖聂，紫女急急迎上前：“卫庄大人，你怎么来了？” 卫庄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我怎么就不能来。” 紫女飞快地看了看盖聂，压低声音道：“你师父没告诉你们，此行凶险异常吗。” “那又怎样。”卫庄揶揄道，“不还有你吗。” 紫女无语。 盖聂向紫女行了个礼，一字一句道：“紫女姑娘请放心，有我在，小庄不会有事的。” “哼！”卫庄道，“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紫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俩不是已经挺好了么，这才过了几天，怎么这关系就急转直下了？ 见盖聂正要开口辩解，紫女忙息事宁人：“好啦，你们不要争了。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好吧？” 盖聂道：“敢问紫女姑娘，是否已经知道是什么人要来找秦家的麻烦？” 紫女扶额：“你们师父心可真大，什么都没告诉你们就打发你们下山……” 卫庄不以为然：“有区别吗？” 紫女郑重其事道：“区别就是，你们可以选择来或不来。” 卫庄蹙了蹙眉：“你不要再这样讲话了。” 紫女抬手做了个让步的手势：“长话短说。秦老镖师这次失了很重要的镖的，同他一道的镖师全都被杀了。具体情况我还在调查。现在镖局里的其他人听说了这件事，都逃的逃散的散。总之，我和康叔都觉得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好秦家姐妹。” 盖聂蹙紧了眉头：“紫女姑娘的意思是，现在镖局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恰在此时，秦瑞和小豆子从里屋出来，见到他，二人像见到亲人般一头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聂大哥！聂哥哥！” 卫庄翻了个白眼，道：“还有两个累赘。” 盖聂抿了抿嘴，将秦瑞从怀里扶出来，又将抱紧他腿的小豆子抱起来，安慰道：“秦姑娘，节哀。” 小豆子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小小年纪经此剧变，她仿佛一夜长大：“聂哥哥，我没有爷爷了……我和jiejie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 “唯一的亲人”这几个字，彻底激怒了卫庄。 他狠狠剜了小豆子一眼，故意将盖聂挤到一边，夺门而去。 “小庄！”盖聂想找他回来，无奈被小豆子缠住脱不开身，他只得先哄小豆子下来。 小豆子不肯放手，被秦瑞一把扯了过来。 秦瑞擦掉泪，赌气道：“小豆子，别这样，聂大哥没有义务照顾我们。” 盖聂无语。 紫女心道：这小丫头看似文文弱弱，说起话来竟是如此心机，这般以退为进，对付盖聂这种心肠软的人，真是最要命的。 康叔啊康叔，看你给我摊派的好事…… 紫女定了定神，对秦瑞道：“秦姑娘，鬼谷先生是你爷爷的挚友，康叔也是你爷爷的挚友，鬼谷先生若是不方便照顾你们，还有康叔和我呢。” 秦瑞含泪道：“只是挚友而已。我们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了。我们自己的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 盖聂顿了顿，道：“秦姑娘，紫女姑娘也是一番好意。” 秦瑞生气道：“是是是，你们都是好意，是我不识抬举！” 盖聂真想学着卫庄的样子明目张胆地翻个白眼。 他心里惦记着卫庄，索性不再搭话，径自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 一伙人手持利刃，凶神恶煞般闯进院子，堵住了大门。 来得好快！连让人办丧事的时间都不给！ 盖聂面无惧色，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大汉欺他年少，厉声道：“来取你狗命的人！上！” 他一挥手，身后那群人不容分说，挥剑冲上来，向着盖聂迎面砍去。 盖聂闪身避开，随即抬手击中那人手腕，利剑顿时脱手而出，斜斜扎进了门框。 为首那人见状不妙，大喝道：“上！都给我上！把里面那两个小丫头给我抓起来！” “你们敢！”盖聂再拦下一人，反手夺过那人的剑，向着人群冲了过去。 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想暴露紫女的身份，只希望自己这么做，能给紫女留出时间，好带秦氏姐妹离开，到安全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