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这个学不上也罢
火堆很快架起来。 盖聂将卫庄的湿衣裳尽数脱下，搭在木头架上烘干。 卫庄光着上身躺在地上望着火堆，哭笑不得。 “师哥，你觉得这样我会暖和一点吗？” “再等一会儿。” 盖聂随即将自己的湿衣裳也脱下来架起烘干。 很快地，卫庄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肌肤相亲啊…… 卫庄激动得想立即翻过身去，却被盖聂死死摁住。 “别动！”盖聂道，“你再动我就走了！” 卫庄真的就不敢动了。 他试探着摸到了盖聂的手。 盖聂没有抗拒，他便同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师哥……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盖聂喉头一阵哽咽：“小庄，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卫庄心里委屈，“我只想跟你和从前一样，不可以吗？” “不可以。”盖聂咬牙吐出这句话，松开了手。 “为什么？！”卫庄气急败坏。 盖聂沉声道：“因为你，还不够强！” （多年后卫庄对着白凤说出了同样的话。那个时候，他才算真正理解了师哥当时的心境吧……） 不够强！ 不够强？ 不够强…… 卫庄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他发现自己已然睡在鬼谷弟子房的床榻上。 盖聂已不在房中。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梦醒过后，只剩下依稀的回忆，让人恍若隔世。 他穿好衣服向外走，刚拉开门，就看到盖聂正在院子里劈柴。 师哥头也未回，淡声问道：“小庄，你醒了。” 此情此景，让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初来鬼谷的那一天。那时的师哥，也是这样高冷，对人爱理不理。 可卫庄却调皮不起来了。 他深知师哥并不是这样冰冷的人，而今他又从稚气少年重回少年老成，这其中缘委，他再清楚不过。 那一刻，望着盖聂的背影，卫庄只觉眼睛酸涨得难受。 见卫庄没有回应，盖聂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但很快，他又继续抡起了斧子：“早餐在锅里热着，你取的时候小心点，别烫到了。” “嗯。”卫庄匆匆应了一声，迈开大步向着厨房走去。 锅上果然还冒着热气。 揭开锅盖一瞧，里面放着两个馒头，一碟咸菜，一碗小米粥，还有一碗蒸鸡蛋。 不用说，这碗鸡蛋一定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师哥…… 卫庄眼窝一热，端起碗往外跑。 他一口气冲到盖聂面前，舀了一勺鸡蛋送到他嘴边。 盖聂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将他的手推开：“我不吃。” 卫庄却执着地将鸡蛋重新送过来。 盖聂弯下腰去捡圆木头：“小庄，你忘了昨晚的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不够强？！ “……”卫庄咬牙，“如果昨天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因为拒绝吃我喂你的鸡蛋而后悔一辈子？” 盖聂面无表情，轻飘飘吐出两个字：“不会。” 卫庄死死盯着他，胸膛大起大伏，似有火山在汹涌。 原来感情，真的会在一点一点的冷漠之中消磨殆尽，哪怕他曾以命相换。 “很好。”他将碗向一旁扔去，一路走，一路脱掉了他的弟子服，“这个学，不上也罢！” 瓷碗摔在泥上，发出一声闷响。碎倒是没碎，可碗里的鸡蛋羹洒了一地。 卫庄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晚明明还肯从背后抱住他给他温暖的师哥，现在怎会又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他可以接受师哥的冷漠，大不了他们可以重新再来过；但他受不了他的阴晴不定。才给他希望又将他打入深渊，这种折磨噬骨焚心。 他连院门都没有推开，直接从栅栏上一跃而过。 这一次，盖聂没有追出来。 云梦山下，青岩镇。 星海小筑的气氛有些古怪。 见到卫庄，店里的伙计脸上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惕，卫庄心中冷哼一声：鬼谷的消息传得还真快啊。 嗯，怎么没见紫女？ 卫庄喊来一名伙计：“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伙计支支吾吾：“回卫庄大人，没，没出什么事。倒是卫庄大人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明知故问！ 卫庄沉着脸道：“我饿了，先给我弄点吃的来。” 那伙计急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全是他喜欢吃的。 卫庄二话不说，端起碗狼吞虎咽。 那伙计不由替他打抱不平：“卫庄大人，那鬼谷先生怎的如此小器，稍有不合心意就罚弟子不准吃饭嘛！改天一定要紫女姑娘去说道说道……” 还在哄小孩儿呢。 “不必了。”卫庄懒得再装，“我不会再去了。” “什……么？！”那伙计原本是想套套他的话，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套出了这么个惊天的消息。 他一面稳住卫庄，一面向同伴使眼色。那小伙计倒也机灵，急忙上楼。 卫庄自然知道他们的打算，却故意装作没看见。 他本就没打算在这里久待。他回来只是为了拿钱。 从此以后，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再去齐国，再去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