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搅弄风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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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玥珂的态度终于和软下来,凌鸣铮容了一口气,哪里还顾得上心口小小的伤痛。 “我有内功护体,这点小伤稍后就自愈了,没关系的……”凌鸣铮悄无声息收紧胳膊,把玥珂牢牢箍进怀中,犹如闲话家常般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昏迷了许久,南城大婚礼仪相当繁琐,大部分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宜我都已经准备妥当,但还有一些事需要等你醒来决断……” “我?”玥珂微微睁大了眼睛,犹豫道:“玥奴身份卑微,怎敢置喙夫主之事?” 凌鸣铮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说了这么久,你还没听明白吗?都说了你是我的夫人,身份与我比肩,怎会卑贱?再说这是我与你的大婚,并非我一人之事,婚服首饰什么的,自然是要挑选你喜欢的。” “真的吗……”玥珂眼睛里隐隐闪动着向往和期待的光芒,可是很快,这道光芒却又悄无声息地渐渐黯淡下来。 她微微别开脸,脸颊微微泛红,颇有些难堪地垂眸道:“玥儿如今的身子越发不堪……轻轻一碰就止不住流出水来,如此yin媚残躯,怎配成为夫主的嫡妻?大婚之时出现在人前若是把持不住恐会给夫主丢人、惹人笑话呢……” “你都是南城万人之上的城主夫人了,谁敢笑话你?”凌鸣铮在她微蹙的眉心落下一个宠溺的亲吻,说:“而且新生的皮肤敏感娇嫩,小心点别摩擦到就好,大婚之时你身穿层层叠叠的衫裙,下身不必着亵裤不就行了?” 玥珂脸上一热,似乎看见不久之后自己身着繁复华丽的大红喜袍,曳地裙摆层层叠叠美不胜收,可在繁复的裙摆之下,却是一双赤裸的玉腿和不着寸缕的私处…… “这怎么行!”玥珂又羞又臊,垂头缩入凌鸣铮怀中:“万一被人发现了多丢人啊!” 凌鸣铮哈哈大笑起来,亲吻着她的头发:“不会有人发现的,即便有人发现,有我在,谁又敢多嘴?” 玥珂伏在凌鸣铮怀里,心有余悸道:“城中的长老们最是讲究规矩礼仪,他们本就不喜玥奴,到时候玥奴出丑,恐怕连累夫主威名受损,还有……还有……” 说到此处,玥珂似乎想起什么惊恐之事,身体瑟瑟发抖,刚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唇瓣骤然失色。 “怎么了?”凌鸣铮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禁柔声安抚:“还有何顾忌尽管说来,为夫一一位你处理,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只管大婚当日做我的新娘就好。” 玥珂微微抬眸,眼睛里闪动着惹人怜惜的水光:“夫主宠爱玥奴,是玥奴的福分,但只怕夫主对玥奴宠爱太过,引来府中其他姐妹的不满,诸如张氏之流故技重施,玥奴受点委屈也就罢了,若是连累夫主威名受损,这叫玥奴如何心安呢?” “玥儿不必忧虑,”凌鸣铮柔声安抚道:“我已将张氏禁足房中,令她静思己过,无召不得出。张氏父兄目前正替我带兵攻打西境,带他二人回城,我便命他们立即接走张氏,从此凌府再无张氏此人,你便再也不用受她的气了。” 毒计构陷、害她皮rou毁伤、刺伤空青的手……如此恶行昭彰,得到的惩罚不过是被驱逐出府?况且可以离开凌府这个暗无天日的yin笼,这对一名女子来说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奖赏? 凌鸣铮此人,何其不公! 玥珂心中不忿,强忍愤怒和不甘,垂眸喝目,眼睛一眨,眼眶迅速泛红,泪雾盈眸。 “张氏包藏祸心,此番设计你我互生猜忌,若是只伤我一人也就罢了,可她一番毒计还累及夫主名声受损,如今府上众人甚至城中长老皆认为夫主是那不辨是非的昏聩之人。张氏重罪当诛,夫主仁慈,竟只将她逐出府外如此而已吗?” 凌鸣铮叹息一声,道:“张氏父兄乃我南城重臣,手握兵权,而今又在西境征伐,就算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也不好对她惩罚太过。” 玥珂抿了抿嘴,蝶羽似的长睫轻扇,眸中碎泪将坠未坠,似嗔似怨道:“张氏害我与夫主离心,又让我在众人面前受罚出丑颜面全失,夫主就这般轻轻揭过,未免太过偏心了。” 凌鸣铮如何见过玥珂这般委屈示弱的模样,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隐隐作痛。 “为夫何曾不想严惩作恶之人替你出气?”凌鸣铮无可奈何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奈道:“张氏与李氏同为南城世家望族,又掌城中大权,实力不容小觑,就连我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善待其宗族女眷。如今姓张的仗着权利渐大,行事越发无状,张氏兄长在城主议事大殿上更是屡次失仪,我早就有意处置他们,只等他们从西境回城,手中兵力最弱时,趁势收回兵权,届时世家张氏无权在手,再无甚可怕,我也能毫无顾忌处置张氏替玥儿出气。” “唔……”玥珂拧着弯弯的眉毛,歪着头眨了眨眼,一脸懵然地看着凌鸣铮:“什么意思?好复杂,听不懂……简单来说就是夫主不能处置张氏替我出气了吗?” 凌鸣铮失笑:“当然不是,只是此事急不得,尚需玥儿等待一段时间,待我徐徐图之,可好?” “好呀。”玥珂眸光微闪,柔软的脸颊蹭了蹭凌鸣铮的胸膛,破涕为笑,温柔娇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乖顺:“玥儿听夫主的话。” 凌鸣铮在她薄软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宠溺道:“玥儿真乖。” * 刺目的天光从床幔缝隙中漏下,玥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坐起身来,顺手从床边的架子上取了衣裳披在身上翻身下塌。 卧床休养数日身子轻减不少,衣裳不太合身,松松搭在肩头的时候显得尤为宽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一样,曳地的裙摆随着脚步拂过纤尘不染的地面,带起细碎的摩擦声。 房间里一片寂静,玥珂绕过屏风走到窗边。天色大亮,这个时辰,凌鸣铮必定在前院处理公务。 前一天晚上,凌鸣铮曾随口告诉她,今日是张氏的父兄收兵回城的日子,他需要亲自出城迎接。 这可真是个动手的好时机。她想。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声轻盈而熟悉。 “你来得正好,”玥珂头也没回,在妆镜台前坐下,透过光可鉴人的镜面与镜中之人对视,慢悠悠道:“替我梳妆吧,待会与我去一个地方。” “……” 浅青色的衣袖自镜中一闪而过,淡淡的药香萦绕鼻尖,来人伸手撩起她耳边一缕青丝,微微弯下腰来,贴着她的耳畔道:“私处的伤口才刚长好,路都还没走利索,又想走到哪里去?” 玥珂对着镜子里板着脸的空青展颜一笑,头也不回便反手捉住对方的手腕拉到眼前,拇指指腹有意无意摩挲着掌心一道刚刚结痂的疤痕: “有你的伤药在,伤口早就愈合了,倒是你,掌心伤处为何才刚刚结痂?” 空青微微屈了屈指,却没有抽出手来,而是皱着眉心道:“那个姓张的疯妇下手太狠,差点把我的手筋都割断了,我拖着一只废手,还得给你配制伤药,自然恢复得慢些。” “青儿待我极好,我自然要投桃报李。”玥珂蓦地松开她的手,同时撇开眸,没能透过镜面看见那只手在半空中虚抓了两下才意犹未尽般垂了下去。 空青直起身来,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好奇与期待:“怎么个投桃报李法?” 玥珂:“当然是去找那个伤了你我的疯妇张氏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空青眸光微暗:“就这样?” “怎么?”玥珂似笑非笑:“你还想要些什么?” “无。”空青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那便劳烦空青大夫为我梳妆,我复仇心切,片刻难待。” 空青拢起她流云般的墨雪青丝,忽然正色道:“梳妆打扮、配药制毒怎样都好,只有一样,往后我是再不能为你做了。” 玥珂眨了眨眼:“何事?” “当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混账事。”空青蓦地拧紧细眉,责备道:“就像这次,你让我身携媚药故意让凌鸣铮的妾室夺走,只说为了诱敌自投罗网,却不曾言明你会因此遭罪,若我知道你竟是以自身为饵,我说什么也不会助你。” “……”玥珂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道:“我也没想到来的不是李氏而是张氏,更没想到张氏为人蠢钝如猪,手里的东西是何成分都没弄清楚就给凌鸣铮用了,连累我遭受飞来横祸。” “不过此行也非毫无所得。”玥珂微微一笑,目光灼灼,自言自语般小声呢喃:“若非如此,我怎会知晓张氏一族手握重兵,张氏兄长又数次对凌鸣铮不敬,只要略微推波助澜,定能在南城搅起不小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