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3 训犬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过于诡异，让卡俄斯一时驻足。

    亚瑟在偷看什么？等等，不如说他怎么会偷窥？他不是最不屑于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吗？

    卡俄斯站在亚瑟身后几十米处，依靠视角优势越过柱子，看清了亚瑟正在看的对象——欧文和艾琳。

    啊，原来如此。爱而不得，看到喜欢的女孩和别的男性单独相处，嫉妒无比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卡俄斯瞬间了然。

    虽然不知道艾琳和欧文单独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做什么——毕竟他们两个都不是会用训练场的人——但估计是谈情说爱吧。卡俄斯没有仔细听两人的对话，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她对亚瑟的败犬模样很感兴趣。

    本来想多看一会儿，笑够了再走的，可是假肢损坏，左腿已经开始疼痛了。于是她加快脚步，打算就这么从旁边走过。

    ●

    到底要不要留下来听完？可是他现在一片混乱，就算听完也不能正常思考。亚瑟纠结无比，一个人躲在柱子后面踌躇。

    然而，似乎有什么熟悉的身影在一瞬间从眼角余光的位置闪了过去。

    亚瑟警觉地转过头，看见黑发少女正拄着自己的手杖，一瘸一拐地越过自己，从旁边朝前走去。

    ……

    ……？！

    卡俄斯？！她怎么会在这里？！

    冷静，卡俄斯在这里很正常，她应该经常来训练场……

    等等、她是从自己身后走上来的，也就是说他刚刚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难道都被她看见了？！

    亚瑟生锈般滞涩的大脑快要停止运作了。于是，不禁思考，他的身体就自行动了起来——

    等回过神，他已经在卡俄斯身前站定，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黑发少女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眼中满是戒备与敌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施法电他。

    亚瑟觉得自己牙齿都在打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盯着眼前的人看。

    卡俄斯衣衫有些凌乱，扣子也解开了几颗，看上去似乎的确刚刚从训练场出来。她今天走路的速度似乎有些慢，姿势也是一瘸一拐的……等等，她的假肢是破的？

    亚瑟一眼就察觉到了卡俄斯左腿处那破损的假肢。而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几周前他在实战课上弄坏的吧……？还没有修好吗？

    也对，平民可能确实都没什么钱，修复假肢的费用也不算便宜……仔细看看，腿部和假肢连接的地方也红红的，是伤口又裂开了吗？

    他当时还、还一个劲地朝卡俄斯断掉的那条腿打……

    他都做了什么啊。自以为是地伸张正义，却连要保护的对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都没看清，一味地伤害无辜者。

    他必须得跟卡俄斯道歉。如果跟她道歉的话，她会原谅他吗？

    不管怎么样，亚瑟实在不想再看见卡俄斯这样的眼神了。在尝过那个吻的滋味之后，他已经无法忍受她任何的敌意。

    ●

    银发蓝瞳的少年挡住了卡俄斯的去路，气势汹汹地看着她，面部线条比以往还要锐利。

    卡俄斯拿手杖敲了敲地面，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打算好好观赏一下这位小少爷又打算发什么疯。

    该不会是情场失意不爽，所以要来她这里找不痛快吧？可她就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群众啊！还断了条腿！

    「你……你……」亚瑟少爷面色不善，说话却不太流畅，憋了半天，「你的伤……没事吧？」

    ……？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卡俄斯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亚瑟在关心她的伤势？不可能，绝无可能。难道是在检验自己上回打得够不够狠？这倒是有可能……

    她没有回话，但微微低下头，掀起一双金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原本和善的样貌在这一刻突然无比阴鸷。

    刚打算再说些什么的银发少年顿时噤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就在卡俄斯刚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猛地转过身，跑了。

    跑了。

    卡俄斯：「……？」

    就这样？

    ●

    当天晚上，亚瑟再次梦见了卡俄斯。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身处那张大床上与他玩乐。

    亚瑟从床上坐起，用手轻轻拨开翻涌的白雾，依稀看见黑发少女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安安静静地望着窗外。

    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卡俄斯回过头，看向了坐在床上的亚瑟：「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

    「我……我今天原本是想跟你道歉的，但我说不出口。」

    说到这里，亚瑟又止住话头，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卡俄斯垂在身边的右手。他做得战战兢兢，生怕卡俄斯一把将他的手给甩开，连力气都不敢用。

    所幸，卡俄斯并没有这么做。她偏偏头，语气和缓：「亚瑟小少爷，从来没道过歉是吗？」

    亚瑟顿时慌了：「对、对不起、卡俄斯……」

    卡尔提斯少爷自出生起，一直被贯彻骑士道教育。但由于父亲的溺爱，千娇百宠、无法无天地长大，所谓骑士道看起来简直像个笑话。

    他长到那么大就没有道过歉。今天当然也道不出来，支支吾吾半天，被一个眼神吓回来了。

    不仅是出于对卡俄斯的愧疚，对自己无能的悔恨，还有强烈的委屈。短短几十天，他已经习惯了梦境中这位卡俄斯的态度，习惯了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再让他重新回到现实，审视两人之间的屏障与鸿沟，使他痛苦至极。

    「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别不理我、别不说话……对不起……」

    他的恐惧与痛苦都在梦境中被无限放大。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眶中滴落，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银发少年委屈地攥紧了卡俄斯的手，肩膀因抽噎而轻轻颤抖。

    卡俄斯放下了手里的书，朝靠近床的方向坐了一点。她伸出手，摸了摸亚瑟的银发。

    亚瑟如遇甘霖，立刻将头放在卡俄斯的手中蹭了蹭，唯恐她将手抽走，让他失去这片温暖。

    「你说的话、做的事确实很过分。」

    「我、呜……」

    「不过。」卡俄斯翻过手掌，再次用对待宠物一般的态度，轻轻地搔着亚瑟的下巴，「如果是小狗的话，那不管怎么咬我，我都不会生气的。」

    「……哎？」亚瑟愣住了。

    卡俄斯没有理会他：「你的选择呢？」

    沉默。

    卡俄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良久之后，少年银色的发尖终于轻微地颤了颤。

    他将自己的脑袋又往卡俄斯的手中送了送，伸出嫣红的舌，轻轻舔弄少女的拇指。

    「汪。」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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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玩得变态，但卡俄斯本人对春梦内容不负任何责任！

    一切都是亚瑟自己的幻想！

    他是自己想要当狗的！

    什么时候能写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亚瑟对真·卡俄斯习惯性条件反射喊了“主人”的桥段啊（）

    （卡俄斯：没人在乎我的名誉和死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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