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74 组队·1

    宿舍楼，楼梯拐角。

    金发的精灵抬起头，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尽管距离迟到还绰绰有余，但今天不同于往常，学院的街道、庭园、中庭里已经全是学生了，所有人情绪都很高涨。

    而在这样一个日子，他等的人竟然还比往常晚了几分钟。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在看见那头黑发的一瞬间，某种被深藏于梦境的快乐再次被无端勾起，慢慢地侵蚀他清晰的视野。只是投射于虹膜上的影子，就让他莫名地产生了奇异的生理感觉。

    塞西尔阖上眼皮，舒了口气，尽力按捺住了自己内心那下流到了极致的冲动。再次睁开眼时，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寡言少语、高高在上的精灵长老。

    黑发少女今天的装扮与往常没什么大不同，硬要说的话，就是领口的扣子又紧了一点。原本这件制服就是完全按照礼服的标准来裁制的，除了脖子以外一点没露。现在连领口都被扣紧，让她看起来又多了几分难言的禁欲感。

    与那些幻想中的她更贴近了。塞西尔只看了没几眼，便有些欲盖弥彰地移开了视线。至于卡俄斯今天为什么突然把扣子扣上这件事，他毫无头绪，也不敢随便揣测。不仅如此，少女今天走过来的步伐看起来似乎也有点奇怪……是该说僵硬吗？

    「……你发什么呆呢？」

    走到塞西尔旁边，见他仍旧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卡俄斯疑惑道。

    塞西尔刚想说话，突然嗅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味道。在少女走过来的瞬间，夹带在风中一齐吹向了他。

    ……奶香？她今天早上喝牛奶了吗？塞西尔对她今天的异常有些不解，倒也没憋着，直接出言询问了。

    卡俄斯原本脚下走得好好的，被他这一句吓得险些左脚绊右脚摔倒。

    「奶香——很明显吗？」

    「不。其他人或许发现不了。」这点塞西尔倒是否认了。

    卡俄斯松了口气，只是短短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她的胸口再次开始轻微地胀痛。

    今天早上要不是因为那封学院集体通信，还不知道尼德霍格要玩她玩到什么时候去——准确地说，在她看完消息的内容之后，还没来得及思考组队的相关事宜，又被尼德霍格抓过去摆弄了一通，理由是她胸口依旧在不停地涨奶，发情时间应该还没有过。

    但是被那消息一惊，卡俄斯已经彻底清醒了。昨天晚上的发情完全是出于身体本能而非她的意愿，这种求欢的行为无论对于她还是尼德霍格都是一种麻烦。

    她一本正经地跟尼德霍格发誓，从此以后再出现发情的情况，一定会通过各种方式忍住，不会再打扰尼德霍格。他听了这话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便开始分析她涨奶的原因。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他这一趟出行，似乎沾染了什么奇怪的激素，加速了卡俄斯身上血脉的觉醒——毕竟成年体雌性黑龙就是会不间断分泌奶水的。

    虽说「一星无属性魔法·无水清洗」能应付她的胸衣被奶水沾湿的情况，但是身上那股奶香味实在无法轻易掩盖。但时间已经快到了，她没有再做多余的处理，僵硬地满足了尼德霍格所谓「出门前亲吻」的要求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没忘记带上昨天路易给她的那本笔记。

    原本打算彻夜研究的，也没有研究成功。上面的大部分无属性魔法她连名字都没有听过，施法手段与法阵花纹更是和普通魔法大相径庭，异端得她压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果然还是得找路易问清楚了再开始。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宿舍楼，出了正门之后，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景象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宿舍正下方的庭院、旁的街道、正对面的中庭，与中庭后的区域，不复往日的平静，反而全是三三两两、正在说话的学生。好在学生总数摆在那里，人再多也不过如此。

    「队伍三缺一，招高年级学长！」

    「缺治疗！缺治疗！有没有会治疗魔法的！什么系的都可以！」

    「少中年级成员，有火属性四星学长带队！经验丰富！」

    「有熟悉场地地形的吗？积分可以倾斜计算！」

    穿过中庭，在庭院里甚至能看见不少人就地摆摊、举着「队伍招人」的牌子，还有在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蹲点守株待兔，来一个拦一个的。

    卡俄斯不过是晚了十几分钟，却好像落后了世界一个版本。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招人启示，整体情况相当混乱，原本安静无比的庭院里满是嘈杂的人声。

    「这位同学，你有没有……咿！」

    「没有。」塞西尔冷冰冰地看了眼上来搭话的学生，直接把人吓跑了。

    「你要不再和善点？」卡俄斯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斟酌道。

    塞西尔僵硬道：「我尽量。」

    走了没几步，卡俄斯也被人拦住了。

    「请……请问你是卡俄斯学姐吗？」

    卡俄斯脚步一顿，疑惑地这两个拦住她的女生：「是我……」

    「那、那个！如果学姐没有组好队的话……麻烦、麻烦请考虑一下我们队伍！」

    女孩们哆哆嗦嗦地把一张纸交到她手里，一秒钟也不敢多待，立刻就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一边跑一边还互相鼓励，说着「太好了鼓起勇气送出去了」之类的话。

    卡俄斯看着手里的那张征人启示陷入了沉思。她还没经历过这种待遇，颇有些受宠若惊。

    塞西尔在她后面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习惯就好。」

    这就是五年级学生在考试时候的地位吗？卡俄斯肃然起敬。

    话虽如此，除了这两个女孩之外，之后大多数人都是注意到了她与塞西尔，却不敢上前来搭话，因此她最后手里只拿着这一张纸。回看庭院里另外几位高年级学生，手里都快被塞满了，还有源源不断的进来。

    两人穿过中庭后的庭院，通过室外长廊前往教学楼。这里的人比刚刚庭院里还要多，廊柱那精美的浮雕被一张张启示给遮了个干净。

    临近教学楼的时候，卡俄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金色长卷发的美丽少女安静地站在某一则启示前，手指在身后蜷缩，似乎正在犹豫不决着什么。

    是艾琳？她不是应该和欧文在一个队吗？怎么自己来看招人启示了？

    卡俄斯对她的现状没什么兴趣，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了。

    可走了几步，并没有听到另一个不属于她的脚步声。她回头，塞西尔果然没有跟上，站在原地对着艾琳的方向看了许久。

    卡俄斯自认是一个相当善解人意的主人：「塞西尔，你要过去和她说几句吗？教学楼离这里不足五百米，我可以先去教室。」

    可仆人却回过头，语气依旧冷冰冰地说了句「不必了」，就继续跟在卡俄斯身后该干嘛干嘛。

    精灵一如往常的冷漠让卡俄斯并没有察觉出其他异样，自然也没有发现他在自己的身后，低头陷入了沉思。

    在决斗事件之后，艾琳主动和塞西尔保持了距离，两人自那晚不欢而散、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面。虽然更多是因为塞西尔必须全天不间断待在卡俄斯身边，但即便是给塞西尔自由选择的机会，他多半也不清楚应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发展到后来，就逐渐变成了这种即便在路上看见也不会去打招呼的局面。过去的感情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消磨，但如果心里住进另一个人就不一样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向艾琳时，已经没有了往日那些熟悉的情愫。

    照理，他不会注意她这么长时间。可是今天……艾琳·罗达尔的气息，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

    「所以，你们两个要不要和我一队？」

    卡俄斯的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正在用餐的奥菲莉亚与克莉丝汀两人停了下来。

    「……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啊、不。我在想不愧是你，够直接。」克莉丝汀咬了口慕斯蛋糕，伸出一根手指，「但是可惜，我免考哦。」

    「哈？！」

    「咦？」

    这回不仅是卡俄斯，就连奥菲莉亚都惊讶地朝克莉丝汀看过来。

    「天才，是不需要考试的。」

    「我说。」卡俄斯对此表示质疑，「你别是上次‘期末考试’差点死考场上了吧？」

    「……」

    「……不会吧，被我说中了？」

    看着憋笑憋到脸颊rou都开始疼的卡俄斯，克莉丝汀沉默了片刻：「那是一个意外。只差那么一点，我就能把回路画完了。」

    但是她理论成绩实在是好到了一定境界，在大型法阵的研究领域卓有成效，无论是哪个方面都能和学院教授分庭抗礼。甚至于好几门科目她都以卷子出得太烂为由不屑于答，在那几门全都零分的情况下，还能稳坐全院第一名。

    用教授的话来说就是，这种人才几百年都难见一个，会不会打架有什么要紧。

    因此，差点在一年级的「期末考试」中丧命的克莉丝汀同学，荣获了免考的特殊待遇，在之后的每一年都能直升下一年级。

    ——当然，十有八九是怕她真的死在「期末考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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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莉丝汀：当时我离死掉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贾斯帕：免考，让她免考吧（疲惫）

    塞西尔：对于艾琳身上奇怪的气息陷入沉思

    卡俄斯眼中：别太爱了

    正式进入期末考试章节！不知道又要写多少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