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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要仰洋人鼻息,心里憋屈。二来,那里利益太重,维武的性子也是重利的,这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呀,就单说今儿个这事一发吧,明天维武只怕就要被公廨所停职审查了……”“该的。”平婶子嘀咕了句,平五依然不吱声,平老爹又抽了一口烟,瓮声瓮气的:“为什么?”按之前卞先生说的,维武只是做他应当做的差事,又做什么要被审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平老爹你也是晓得的,这批货本来是维武的,利德之前一直跟江海关的董帮办关系不错,维武是攀着董帮办的关系,才从利德商行那里讨了些甜头,帮着销一点货,赚点份子钱。现在呢,利德跟董帮办之间有了矛盾,利德商行显然另有想法,但利德和董帮办两方合作多年,互相之间总有些顾忌,免不得要试探一下,维武是跟着董帮办讨饭吃的小喽罗,自然就成了利德开刀的对象。所以,利德商行才把当初说好的货交给了平五去卖,这可就打了董帮办的脸,董帮办也是要脸的,是人都是要脸的,董帮办免不得要找回场子,这才有维武带人去封利德仓库的事体,只人家利德也不可能光挨打不还手,只不过利德那边要反击得有个由头……”“这跟平五有什么关系?”平老爹闷闷的问。“维武今天封利德仓库,走的是公廨所的官面手序,平五今儿个这么一闹,维武就变成了公器私用,利用公廨所打击报复平五,有了这个由头,利德再走一下关系,公廨所那边自然可以审查维武了。不过,我说这个倒不是要怨你们的意思,维武既然选了这条路,那一切的后果就是他该担当的,只是维武不过是一个小喽罗,利德对付他的目的最终还是董帮办,这等神仙打架的事体,别人躲都躲不及,平五是个局外人,如今他卖利德的好已经卖了,若不见好就收,还等着最后成炮灰吗?要晓得,董帮办也不是个没手段的。”卞维文一翻话落,平老爹和平婶子都哑口无言了,平五脸色有些复杂。“就算不成炮灰,但若逼的太甚,为着维武,我也是要拼命的。”这句话,卞维文说的低沉有力。“我们还怕你不成。”平婶子愤愤不平的嘀咕,平老爹跺跺脚站起身来,然后背着手,转身就默不吱声的朝街尾家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瞪着平婶子和平五:“你两个还不回去,这大半夜闹腾的,好看呀……”“哦哦。”平婶子听着整个事体是利德跟董帮办在打擂台,弄的有些六神无主,再加上卞先生最后那话也让她的背心直发毛了,这会儿连忙扯着平五起身,慌乱中还踢倒了凳子,又连忙扶正,才快步追上平老爹,街尾平家的门开了又关上了。“不好意思,打搅大家了。”卞维文看着平家几人的身影淹没在街尾的夜色里,也站起身来,拱手冲着赵明翁冒等人道。这一夜也将尽了,沿着夜色远眺,地平线处已现鱼肚白。前街老王头打开炉子里封了一夜的火,开始烧第一壶茶水。“没事没事,走了。”翁冒赵明等人冲着卞先生摆摆手离开,心下里倒是想着,倒底是读书人,不见风雷,最后反倒是让平五讨了一场不自在。卞先生笑笑,转身进屋“吱呀……”一声,三十七号的门关上了。第一百七十八章卞老二的野心“别看这卞先生平日不吭声不吭气的,真要发起威来,平五那小子也就一盘小菜。”嘉佳开了门,伸着脑袋朝对面三十七号望了一眼,啧啧嘴说。虞景明也站在门边,每个人都有逆鳞,卞老二和卞老三便是卞先生的逆鳞,碰了,那是要拼命的。“大小姐,听说卞先生已经辞职拉?”嘉佳又突然回头跟虞景明打听。“嗯。”虞景明点点头,卞维文离开可以瞒过别人,但是瞒不过余翰的,所以嘉佳知道不奇怪。“卞先生这是为何?做的好好的,做什么辞职,难不成还真去帮麻师傅?麻师傅现在可在陶记,陶记有自己的总账吧?再说,总账这样重要的职位,陶记也不可能请个不熟悉的人啊?”芸嫂子一脸好奇的问。虞景明笑笑没说,这是卞先生的决定。“我听说卞先生很可能是要入江海关了。”嘉佳这时又压低声音道。嘉佳哪来的消息?这回便是虞景明都不由的有些好奇了。“这也是余翰猜测的,这些日子,卞先生为了让余翰顺利交接,一直带着余翰跑各方面的关系,江海关那方面自也少不了,余翰私低下听江海关一些人说的,税务司长非常看重卞先生……”嘉佳说这话时抬抬下巴。“便是再看重又如何?华人在江海关,最高也就一个帮办的职位,卞先生新人进去,难道还让他去当扦子手,听差那样的?”“听说是进监察司。”嘉佳不敢肯定的说,这都是余翰听江海关那边私底下议论的。芸嫂子点点头:“若是这样,那倒也是不错的。”虞景明则若有所思,若是依着平常,别说监察司一个普通的监察,便是副税务司这样的职位给卞先生,依卞先生那性子,怕也不一定会进江海关,但很显然的,正如卞先生刚才跟平家人说的,平五今天这一闹,利德那边自然要出手,利德出手第一个肯定是拿卞维武试水,那位董帮办原来就一直想拉卞先生入江海关帮他,再加上如今,董帮办其实有些自身难保,这等情况下,那位董帮办必然袖手旁观,逼卞先生入局了……这边三人正各自沉吟,冷不丁的,卞家的大门又吱呀一声的开了,卞维武跟火烧屁股似的从屋里窜了出来,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瘸一拐,跑的却是不慢的老潢,老潢手里还拿着一根扫帚,朝着卞维武劈头盖脸的打。卞维武拿手架着扫帚:“老潢,可以了啊,别以为我就不敢还手。”卞维武边说边跳脚,又空出一只手揉着小腿,一脸龇牙咧嘴,老潢下手是真狠。“哟,堂堂江海关公廨所的卞二爷咧,在上海滩也算个人物了,怎么着,也就只有欺负老人的份儿,来呀来呀,我老潢就在这里,你还手呀……”老潢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拄着那扫帚当拐杖,冲着卞维武一脸不屑的道。“老潢你不要胡搅蛮缠了,我最近可没有得罪你的啊?你这说打就打,说不过去啊。”卞维武也就嘴上说说,哪里真敢跟老潢动手。“我胡搅蛮缠?你小子少给我装糊涂,鼓不敲不明是吧,那你说说,今天平五这事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这两天跟疯狗似的带着人在四马路那边各个场子里扫荡,你小子什么意思?你不晓得董帮办现在自身难保啦,你这冲锋陷阵的,嫌死的不快是吧?”老潢觑着卞维武。卞维武这会儿躲的远远的两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