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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腰,冲着老潢反唇相讥。“哟,老潢,亏你当年也是混过的,义气要不要的?我在江海关是董帮办罩着的,上回鸦片烟的事体董帮办不跟我计较了,现在人家董帮办需要我搭把手,我不好不理的呀……”见打不着卞维武了,老潢一屁股坐在门坎上,拿着扫帚直敲着地面。“呵,义气,就你一个小喽喽,别拿义气撑门面了,就你小子那点花花肠子,我门清儿,卞二爷你野心大着呢,不管结局如何,董帮办在江海关的日子不长了,董帮办在江海关的日子不长,你小子只怕留在海关公廨所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的,卞二爷如何能甘心呢,你也晓得江海关那边看中你大哥的本事,只是董帮办几次三番请你大哥进江海关都让你大哥拒绝,所以你小子干脆把局搅乱,你得罪的人越多,你大哥为了护你就只有进江海关,你这是要架你大哥起来做戏……你小子啊,良心都叫狗给吃了……”老潢咬着牙骂。听着老潢这话,虞景明一挑眉,她就说卞老二有他的算盘,原来算盘在这里,这小子心思有些邪了。卞维武叫老潢说中了心思,不由的赤红了眼睛:“老潢,我是把我大哥给架起来又怎么了?我们兄弟要挣命哪,大小姐给的路子我大哥不走,我如今这身皮也穿不稳,真要有事体,那不成了别人的下手馃,由着别人搓圆搓扁了吗?”卞维武跟头斗牛似的瞪着老潢,他不想再过小时候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老潢一时无言。“二哥,老潢。”卞家老三从门里探出小脑袋,两人的争吵让他有些不安。“进屋去。”卞维武和老潢都冲着卞老三挥手,两人又互相一瞪眼。“去洗漱,一会儿要吃早饭了。”卞维文过来牵着卞老三的手,想了想,冲着不远处的卞维武道:“老二,你去跟董帮办说,我会参加董家宴。另外,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手上的事既然已经起头了,就一直做下去,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退缩的必要了。”卞维文想着既然董帮办想方设法让他去趟江海关这局,那就趟吧。“大哥,我晓得了。”卞维武也咬着牙,他自也晓得这个道理,何况他更晓得,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软,从吕三开始,他进江海关公廨所,那也是踩了不少人的,如果这个时候软了,那些人反咬起来,那吕三就是他的下场。卞老二说着,顿了一下又说了声:“大哥,对不起。”这回大哥是生生被他拉下水的。“呵,跟大哥说什么对不起。”卞维文嘀咕了句。其实今日之局,在维武进江海关公廨所时,他就看到了,所以当时是很不同意的。如今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也就不能退缩了。卞老二抓抓头,然后风风火火的出了后街。卞维文就拢着袖子站在那里。天已透亮,晨光正好。“真决定了?”老潢依然坐在石阶上,重重的咳了两声问。“到了这一步了,自然就不能退了,我的个性是有些优柔寡断的,维武倒是帮我做了决定。”卞维文有些自嘲的说。老潢呵呵的笑:“成,有决定就好,这世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晓得呢,总要走过一遭才知道,呵,我这老都老了,就不讨人嫌,随你们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三儿,老潢嘴馋了,要吃酒,给我打酒去……”老潢掏出几个铜钱丢全卞维新。“两个铜板跑腿费。”卞维新冲着老潢摊手。“你混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赚钱要到外面去赚,赚自家人的钱算什么。”老潢瞪着眼。卞三儿却是不管,又继续摊着。“你要钱做什么?我告诉你,可不兴乱花的呀。”老潢一脸不甘的把两个铜板丢进卞老三的手心。“我要捐款,资助南方革命的。”卞老三挺着脖子,学校里有人来募捐。“呵呵……”老潢一脸自嘲,如今连老三这样十多岁的孩子都晓得要革命了,大清气数是真尽了。卞老三一溜跑的去给老潢打酒。“嘉佳,芸嫂子,不用送了,几步路。”斜对面虞家,虞景明跟嘉佳和芸嫂子告辞。“唉,我也赶紧去烧早饭。”芸嫂子笑笑。“那好,我也去补个觉,这一宿也没睡,还好今天我是上下午班,要不然可要被扣工钱了。”嘉佳也笑嘻嘻的。虞景明笑笑,跨过门坎,正好就面对老潢和卞先生。“大小姐早。”卞维文冲着虞景明点点头。虞景明笑笑,然后问道:“卞先生还好吧?”“没事,倒是打扰了邻里上下了。”卞维文拱手拱。自也晓得东家大小姐是因为昨晚的事体才过来这边,倒底是永福门的地主,底下住户闹的要打要杀的,不可能不闻不问的。“没事就好。”虞景明点点头,又说:“卞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虞景明又道,她这边几桩事体都是得了卞先生的帮助,报桃报李的,卞先生这边但有需要,她自不会坐视。只不过卞先生喜欢把事放在心底,到底让人难以捉摸。卞维文看着虞景明,笑笑点头,却未再说话。虞景明晓得这人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便也未再做声,点点头,反正都在永福门,真有事儿总是会晓得的,虞景明便又点头告辞。此时天光已经透亮。报童的卖报声隐隐约约传来:“卖报卖报,大消息,南方再暴发起义,黄花岗血流成河……”虞景明的心猛的一跳,卞维文也猛的抬起头来,跟虞景明相视一眼。从去年永福门军火事件以来,两人心里都明白,南方又蕴量着一次起义,如今答案揭晓,又一次血流成河……“景明,不好了,广州那边发来电报,广州爆发起义,现在全城戒严,港口那边没有出港证根本出不了码头,我们原先定好的那艘货船还被查出私运革命党,已经被查封了,现在我们在南方买的那批粮食也被扣押在码头,运不出来……”戴政匆匆而来,压低声音跟虞景明道。虞景明不由咬着唇。去年,各地暴发起义,再加上长沙一带旱灾,江逝皖水灾,东北河北暴发瘟疫至使各地粮价都在上涨,因此,去年,于粮食有关和行业都在涨价,各家糕点铺子也涨了,唯有虞记一直压着没涨,但这也无形中增大了成本,而今年一开年,粮价又涨了,倒是南方的粮价还算平稳,翁冒在南方那边颇有路头,便在南方那边订了一批米粉,面粉以及一些绿豆黄豆等粮食,虽说增加了运费,但因为拿到一个优惠价,倒是比在上海买要便宜一点。这批粮食正好可以赶上端午,以及下半年中秋,过年的旺季,更何况如今,陶记步步相逼,这批货对于虞记来说,是能不能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