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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冰凉,转念一想自己小姐定不会将她往火坑里推,随即转身狠狠剜了一眼俊眸微眯的世子,极力压下心中的畏惧,轻哼一声后撇开头。又有落叶落到炭火之上噼啪作响,不多时青烟冒出随风飘散,气味有些难闻。许离忧这才抬眸望向从院墙的另一边越过墙头遮在头顶的繁茂树枝,略微深思后便对寻月吩咐道,“寻月去一趟国公府,让老管家找人将院角的这棵树砍了。”寻月应声称是,走了两步又折身往院墙而去,脚下轻点跃上墙头,不放心地驻足回望,见许离忧对她点了点头后才安心跃下。原地只剩下两人,气氛沉寂下来。“一个婢女,脾气比主子还大,也不知是被谁给惯出来的。”景熠撩开袍角坐于她一侧。许离忧这才侧眸望他,不以为意道,“我的人便不劳世子cao心了,好与不好与旁人也无干系。”每回话说不上三两句便被气得心肝肺疼,世子爷面上很是复杂,别后重逢本该是有千言万语想诉说,到了她这里全然不按常理来。她不愿承认那段过往,他无计可施。“眠儿,我到底何处做的不好惹得你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当初不告而别我也是迫不得已,也怪我思虑不周,只留了书信却未让人留下接你一道走,让你独自面对那些……”“茶凉了。”许离忧淡笑,执一杯微友余热的温茶递到他跟前。景熠接过,目光紧锁在她脸上,深邃的眸中透着无奈与歉疚,更多的是怜惜,在她只有他一个亲人时被他抛下,记不起过往的她才十一岁,即便身怀武艺,她也还是个孩子。茶凉了可以再续,心冷了是否就再也捂不热。多年前的那个女孩身上有嫉恶如仇的侠女气节,但他也知她的心最难靠近,还很记仇,眼前的女子褪去了幼时的稚嫩与青涩,少了活脱变得沉稳安静,若不是七年来变化不大的容颜与她耳垂上的红痣,他几乎不敢认她。“眠儿……”那一年里他每日这般唤她,若是隔得远了她也会拔高声音应他,有时是他陪她在山中采药,似水如歌的声音会在整个山谷里回荡,而他很快便能寻到她的位置。是他错了,不该丢下她,过了几日他才似有所悟,即便留了书信对她而言依旧是遗弃,她不会再来寻他。只是多年来他依旧期待,也一直记着她曾说过的话。她说:阿景,若是有朝一日你我走散了再也寻不到彼此,那七年后无论身在何方也要到此处相聚。他也曾问为何会是七年后,她说她要用七年的时间去游历江湖,悬壶济世做个鼎鼎大名的神医游侠。许离忧似是未察觉他愣神,站起身打算回屋去。“眠儿,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身后传来的声音已不复清润,许离忧只顿住脚却未回头,她望着前方屋檐下在风中摆动的灯笼。“世子认错人了,我姓许,我的名字叫许离忧,并不是您要找的眠儿,世间千万人,容貌相似不足为奇,我不过是商户医女只管治病救人无法替您解除心病,若是寻不到,自此忘了也是好的,无缘之人人相见争如不见,各自安好或许才是最好的安排。”她并不期许他的回应,语落便要再次移步,踏出去的脚还未落到实处便被一股大力拽了一个趔踞,毫无防备的她撞进了温热的怀里,鼻尖磕在他肩上,秀眸顿时盈满雾气。鼻间且酸且痛,热泪盈眶,她不愿去思考别缘由,只认为是被撞疼的。景熠也未料到自己的举动会伤害到她,听到她的抽气后便俯身去看她的鼻子,率先撞入眼中的却是秀眸中的泪花。他从未见她流过泪,头一回见却让他的心揪痛,手足无措的他只能将纤瘦的她揽在怀里不住地低声道歉。“眠儿,对不起……”第15章流血似是鼻尖的疼痛引发的酸楚,眸中水雾越积越多,无声坠落滴落在他的肩头,喉间被酸涩堵住发不出声音。隐约入鼻的是陌生属于男子的清冽气息,心绪浮动间连心律也变得清晰可闻。“眠儿,对不起,当初我不该将你独自留下的,往后再也不会了。”暗哑低沉声音带着凄楚。许离忧闭了闭眼,缓缓抬起手,最终落于他的肩头轻拍了两下,带着鼻音道,“男女有别,世子请放手,让人瞧见不好。”固在她肩头的手臂顿了顿却越发用力将她搂紧。挣扎未果,她隐约不耐,“世子请自重,若再不松手,鼻血流在您价值千金的衣袍上,我可赔不起。”景熠微怔,随即渐渐松开,垂首看她的脸,小巧秀挺的鼻尖红红的,几乎是在他望去的瞬间便见她左鼻孔里确有血滴落下,落在平滑的青石地面上,而后一滴接一滴落下。随意瞥了眼似是被她样子吓傻眼的世子爷,她慢条斯理拿了丝绢捂住鼻孔,鼻尖的湿润却并未好转,反而越发越发汹涌,丝绢很快便被浸透。“真倒霉。”她低骂了一句将被血浸湿的丝绢拿开,又从袖中抽出唯一仅剩另一条丝绢捂住,动作急促间沾血的那条落地她也无暇顾及去捡,快速朝屋里走去。突发的意外状况让景熠怔愣许久,知道纤瘦的身影从眼前晃过,踏入房中再瞧不见他才回神,垂眸瞧见地上躺着的丝绢,俯身拾起握在手中凝视片刻而后收入怀中疾步跟着进了屋里。进屋之后,景熠手足无措立在一旁瞧着她自行清洗,面盆里的清水很快也被染红,他蹙眉道,“要不找大夫来瞧瞧?你流了好多血。”许离忧以手捂鼻,翻白眼瞪他,“我便是大夫还用得着去外面找么。”景熠识趣闭嘴,见她指尖又有血流出,赶忙拿了一旁架子上的巾帕去为她擦拭,被躲开后也不恼,一手强势地将她的肩揽住不容她闪躲,口中却是耐心劝道,“此时别与我置气,你自己瞧不见,我替你擦。”许离忧往后仰了仰也没能避开,便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总是这副模样,想要做的事便会不择手段去达成。无论是七年前或是七年后,有些事始终未变,只是她不再是那个随心而为只做着江湖梦懵懂小姑娘了。不知不觉她已盯着他瞧了许久,期间景熠无意抬眸便瞧见了她恍神,不多时见她鼻血已止住又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了面颊上的血污,而她还是神情恍惚,随即抬手亲昵地捏捏她的腮帮,笑道,“这张脸这么让你着迷么,往后每日给你看如何?”戏谑轻挑的言语又带着试探,黑眸深深不见底,有她看不懂的情意在浮动,让她心惊,更让她慌乱不安。“多谢。”挣开束缚后,许离忧撇开眼不看他。景熠心中五味杂,也不敢逼迫,只无声叹息,那时十三岁的他不懂自己对她是何种心思,毕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