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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她年纪尚幼。八年的别离让一些模糊的东西渐渐明晰,不再仅仅是最孤苦无依时的相互慰藉,在离别岁月里滋长的相思已不是记忆中的样子。许离忧避开他的目光,与他同处一室多少有些不自在,他缄默不言,她不想开口,氛围颇为尴尬。“小姐,白公子的不好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寻月焦急的声音打破屋中的尴尬。许离忧对景熠微微福身,而后转身往房门而去,在门口与寻月相遇,她平静道,“有事慢慢说,改改你这急躁的毛病。”寻月闻言立即站稳身子,深深吸了口气压下急躁,而后带着僵硬的笑意一字一顿道,“白公子方才吐血了,白国公让您赶紧去瞧瞧。”许离忧失笑,“咱们家寻月还是正常些瞧着顺眼,若真与大户人家那些懂规矩的丫头一样了便与木头无异,但世子最是瞧不起不懂规矩的,咱们还是别叨扰了。”别有深意的话让世子爷黑了脸,寻月明白过来也怒了,碍于身份却是敢怒不敢言,她默念了少爷曾训导过的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一日会讨回来的。“既不被待见,小姐咱们还是回医馆去吧,这巴掌大的院子也着实委屈您了,若是被少爷瞧见免不了又要心疼了。”寻月没好气轻哼一声,扶着许离忧往外走。“果然还如幼时一般记仇护短呐。”景熠扶额苦笑,顿觉额间沾染了湿濡是来自于掌中,放下手细看才发觉不知何时沾了她的鼻血而不自知。然而总觉着忽略了什么。鼻血……景熠面上一紧,这血是她左腕上的伤裂开留下的,伤口裂开她一声不吭离去,无意中他又伤害到她。行走之中觉着日头晃眼,许离忧抬起手遮挡日光,袖口处的鲜红让她微微眯眼,这才惊觉手腕的伤处隐隐作痛。自嘲地勾了勾唇,原来自己竟麻木不仁到了如此境界,连痛也后知后觉。“小姐,为何您如此平静,白大公子危在旦夕,您不是常说人命关天么?”寻月还在琢磨着方才为何不翻墙走捷径的事儿。许离忧不着痕迹收回手负于身后,扬眉含笑,“郁结已久的毒血吐出来挺好的,锦书他命硬着呢,阎王不敢这么快收他的。”寻月脚下一个踉跄,身形极快稳住,她讶异问,“小姐您与大公子相认了?”“原来寻月才是深藏不漏,竟连锦书的身份秘密也知晓,陌儿定不会告知你这些,我倒是好奇寻月掐指一算的本事是何人所授。”许离忧似笑非笑一脸莫测。每回见到这番笑颜,寻月总不寒而栗,若不说实话便要倒霉。“小……小姐,我如实招了,我与星魂不小心偷听了您与少爷的谈话,知晓白大公子是您与少爷的堂兄。”寻月说完咽了咽口水垂下头又紧张兮兮地偷瞄。半晌未有动静,她鼓足勇气抬眼。此时许离忧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有种虚无缥缈捉摸不透的飘忽。“锦书确是陌儿的堂兄,日后他们……”日后什么她没说,目光悠悠看向大道尽头。寻月心中犹疑却不敢刨根问底,耳力极佳的她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动,随即回眸望去。“小姐,世子阴魂不散追出来了。”第16章路窄抬眸而望,长街上行人往来一派祥和,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石板铺成的平滑大道甚是平坦,许离忧驻足凝望着这繁华帝都。寻月立于一侧,顺着方向而去并无特别之处,不敢打扰便只能静默陪在一旁,心下却是狐疑,小姐从不喜欢人多热闹之地,对市井之气也颇为不喜,在眠州时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来到盛京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在衣食住行上皆是随意。转念一想又想明白了,在眠州时凡事皆是少爷要求的,小姐所有的一切都要求用最好的,即便是一件纱衣也得少爷满意了才能递到小姐跟前,而小姐似乎从未违逆过他的意。少爷说好便就是好的,小姐自身从不挑剔。现如今无少爷在跟前,诸事变得寻常,究其根本是小姐对这些毫不在意。“小姐,您出门的这几个月吃尽了苦头,若是少爷见到必是要心疼的。”不自觉地将心中随想吐露,话落便胆怯偷瞄。许离忧瞥眼笑道,“我寻思着寻月不是怕你家少爷担忧,而是怕被他迁怒才是真的,你且安心,若是你家少爷挑刺,我会替你说好话的。”被一语道破隐藏的心思,还被揶揄一番,寻月俏脸微醺跺了跺脚,“小姐又拿寻月寻乐子,少爷早有交代要如在家时一般好生照料您的。”想到那个认为女儿家要娇养些才好的弟弟,许离忧摇头失笑,自打因为他去毒失了修为之后,他对她这个jiejie可说是事无巨细皆要亲自过目,此次出门也是费了好些口舌才说服了他。记得出门相送时许大少爷那勉强的笑意便觉无奈。“你呀,还是不懂你家少爷。”许离忧道出莫测的一句后便启步往前。寻月赶忙跟上,没多久便从白国公府门前路过,见许离忧并无停下的打算,不解道,“小姐,国公府到了,您再往前便走过了。”许离忧自袖中摸出一个药瓶,看也不看便往后一扔,寻月眼疾手快接住,未等她询问便听到许离忧的吩咐。“三日一粒给锦书服下,寻月好生照料锦书半月,我要出趟远门。”寻月猛然停住脚步,待要多问时见她背对着摆了摆手,到嘴边的话又回到腹中,苦着脸望着渐渐远去的纤影,直至人群中再难分辨出那道身影她才拿着药瓶进了国公府。许离忧先回医馆拿了些东西,让人备马时被游泊拦住,待她道明缘由后游泊锊着胡须深思后终是点头让她离去。要彻底根治白锦书的病,尚缺一味重要的药,那便是碧落花。碧落花只有绝命崖上有,绝命崖顾名思义极其危险,常年毒障环绕,要上绝命崖先得过毒林,而能过毒林之人不一定是修为极高的习武之人,也只有她能一试,即便不能从绝命崖上成功取下碧落花,至少她自保无虞,带着人去反倒累赘。孤身出了城,却在城外不足十里处被成瑾浩追上。她蹙眉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翩翩公子,“游叔让你来的?”成瑾浩摇着折扇轻笑,“听闻许大夫要去游山玩水,瑾浩闲来无事也想出去走走,结伴而行倒是一桩美事。”游山玩水……许离忧咬了咬牙,亏他说得出口,游山玩水是假,玩命倒是真的,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去毒林就是给他添乱罢了。似是知她所想,成瑾浩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一本正经道,“不放心你独自前去,但我也知毒林的凶险必不会给你添麻烦,届时我只在山下接应你便是。”“也好。”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