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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们可能以为我带着电击棒。美好的误会。“再不滚就报警了。”我威胁道,知道今天热汤粉是吃不着了,我直接把塑料袋踹到了墙上,滚滚热汤顺着墙往下流,蒸腾起一阵白烟。浪费。369“喂,没事吧?”我蹲下身问。那小子把身体蜷缩起来,不讲话。“我送你去医院?”摇头,还是不讲话。他昨天给我推销房子时讲的话怕不是把他这个礼拜的份额都用完了。我懒得再争取他的意见,解下围巾把他冒血的额头潦草裹了一裹,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人连绑带捆地送进医院。……“为什么被揍?”我买了两份水饺,从外面回来冻得直打哆嗦。张野的衣服被我扔了,我把我自己的外套丢给他,毕竟他年纪小,还是个病号,我下意识便想照顾一二。他不说话。我把水饺搁在桌子上。“你很缺钱?”点头,只点一下。晚上,医院里只有急诊还开着,幽幽的白炽灯有些冷清,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之间的静默就更明显了,我叹了口气,“你昨天说的房子,带我去看看?”张野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像只狗儿似的点头。这次点了两下。“先吃饺子,今天是元旦。”我去到街上看到一些门店在促销才发觉已经是阴历新年了,于是买了两份水饺并一小碗元宵,云城不禁烟花,人们爱热闹,一路踩着红皮小纸屑回来。外头有稀稀拉拉的炮竹声,护士在前台抱怨下午难缠的病人家属,我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子在医院里吃水饺的外带,虽然应景,却无端有些凄凉。还记得老早以前也是跟严昱承来云城过了一个农历新年,大约那时候年纪小,只觉得倒霉,甚至于倒霉之中还能品出两分有趣,如今年纪大了,心境比起从前苍凉了许多。又想到了,晦气。手机开机以后我看到电话被严昱承打爆了,还发了十多条信息,我一条都没看,直接全部清空,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反正我辞职了,他不再是我的老板,更不是我的其他人,得罪便得罪了。第71章他是谁?今天第四更370张野介绍的屋子比我想得要好很多,一室一厅,六十来平,虽然有年头了,但整洁清净,保养得不错。最让我满意的是那个阳台,摆了二十多盆花,差不多死完了,枯黄的草勾结在一起,像一张残破的网,只有两颗仙人球还带着一点后继乏力的绿。要收拾这种地方,很费功夫。房东是楼下不远百货店的老板,就住在张野家隔壁,是个胖胖的老头,看起来人品不错。最后我们商量决定交一个月的押金,一次租三个月。我心满意足地插着兜下楼,看到张野坐在一台破电动车上,正在数钱。“提成多少,嗯?”我凑过去装作好奇的样子。他猛地把钱塞进兜里,抬起头来,犹豫半晌嗫嚅道二百。“剪头呢?”“八十。”“……为了八十块钱?你给我头发弄成一个非主流?”我气不打一处来。张野避了避我的怒火,小声辩解道:“这个头发需要打理,我给你吹一吹就好了。”“你以后跟着我跑腿,每天给你二百。”“好!”张野眼睛一亮从电动车上跳了下来,生怕我反悔似的,“现在要干什么?”“我回宾馆。”“我送你,我有车。”我转头看着他那台“车”,差点没笑出来,皮座垫破了一小半,爆出里头黄色的海绵,铁条都嘣出来了在空中微微发颤,整辆车就像幼稚园小朋友用双面胶粘出来的手工作业,不说还以为是从叙利亚开回来的。“别了。”你自己还刚从医院里出来呢。“很好用的,我一直骑。”张野怕我不信他,立刻跨上去溜了一圈,又在我面前刹车停下。371最后我们各退一步,我骑车,他坐后面。这时候天空又开始飘小雪,肃肃冷风从我的袖口领口往身体里钻,我感觉自己僵在把上的手好像被浇筑了水泥,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是最后一次用张野的车,嗯,至少是这个冬天。“你几岁了?”我开口问到,冷得龇牙咧嘴。“18。”“说实话。”“……17。”“……”“是真的,再过半个月就17了!”张野害怕我不信突然在我耳边喊道。“行行行,我信了。”我差点没被他喊聋,还好不是雇佣童工。张野嗯了一声,虚虚攥着我腰侧的衣服,我拧到最高速想要快点结束这磨人的车程,发现这车电力还挺足的,竟然能跑到四十多。……“为什么帮我?”张野突然出声问道,声音涩涩的,被劲风扯得稀碎。是啊,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因为老子现在特别想要给人收拾烂摊子。”我没好气道。后边的木头桩子又不吭声了。寒风凛冽,雪花凌乱,大街上行人稀少,我载着张野穿行于一盏盏橙黄色的路灯下,脸好像被刀子在割,我冻得几乎麻木,却从中咂摸出一点扭曲的快感来。我脑子里回想起刚刚房东跟我聊天时说的话,他说张野是他前邻居家的小孩,父母因为犯事都进局子里去了,亲戚们不想接这颗烫手山芋,张野早早辍了学在街上混。房东絮絮叨叨的话还在耳边:“那群人真的是没有一点良心,小野爸妈欠的钱找小野要,要不到就打,他也是可怜。”房东叉腰直皱眉头,“我刚好有几间空屋子,就让他帮我找人来,租出去给他提成。”“我跟你说哦,这房子是我mama留给我的,所以我不想租给那些做生意带小孩的人啦,糟蹋东西。虽然头发很潮,但你一看就是读书人,给你优惠啦……”372“你住哪?”我和张野都跳下了车。“回家。”想到一路骑过来的冷风,又看看他脑门上的创可贴,我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先跟我来吧。”张野站着不动。“至少要先洗一个澡,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都是泥。”总算说服了他,我们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宾馆,我房间门口的灯一直是坏的,走廊幽深又晦暗,但我自然是一点都不害怕,拿着房卡大步往里走,张野坠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突然,我脚步一顿,怀疑自己看错了,又定睛细看,房间门口似乎隐约有一个人影。那人影缓缓站起来,看向我,竟然是严昱承。“柳小墙,”严昱承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