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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秦歌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让你推算这个?就这个?”“就这个。”“可这个,跟西北的……”贺栖洲放下茶杯,支着下巴,点了点桌面:“秦将军,你说边境部落,靠什么为生?”秦歌心说你这聊的是哪跟哪,却还是老实答道:“游牧民族,还能靠什么,不就是放牧吗!”贺栖洲点头:“是了,那他们哪来的丰收之兆?”“这……”秦歌细细想想,恍然大悟,“这……这是……”“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是提防着隔墙有耳,不便明说而已。”贺栖洲剥了颗瓜子,往嘴里一扔,“看来咱们这位皇上,对自己贴身照顾的人,也不大信任。”秦歌消化了一会,道:“也……也是,你让我当这个皇帝,我恐怕……”“你?你秋分登基,都活不过第一年冬至。”贺栖洲嘲笑着,替他斟了杯茶,“你那鸽子就留在我这,它平日里要吃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去置办。还有……”贺栖洲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准再截我的信。”秦歌点头如捣蒜,嘀咕着:“我也没看几个字,我哪知道这是封情书……”贺栖洲猛地咳了一声,吓得秦歌赶忙窜起来发誓:“我保证不看!这鸽子你要用就留着!没粮食了管我要!管饱!”“知道就好。”贺栖洲笑得真诚了几分,“来,坐下喝茶。陛下赏我师父的江南明前龙井,咱们先喝了再说。”“……”秦歌捧起茶杯,缓缓嘬了一口,这才算尝出点味来,“哎这茶还挺好喝。”贺栖洲道:“你慢些品,自然好喝。不过既然说到这个,秦将军,我还真有件事要拜托你。”秦歌一惊,道:“我的贺大人!你从回京到现在,都拜托我多少件事了!”“这次是陛下的事。”贺栖洲“嘘”了一声,示意秦歌凑近些,低声道,“西北边境,近日都是哪些人驻守,是否太平,状况如何,你得打听出个数。”“行。”秦歌难得严肃,“包在我身上。”栈道陈仓从何渡起第三十九章·栈道陈仓从何渡起从那日后,叶怀羽这位监正大人,真就挂了个身体不适的名头,在家躲了起来。可钦天监总不能没人管了吧?比起把师父从家里拖出来,贺栖洲宁愿自己往宫里跑,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师父一个人撑了这么久,到如今他回来了,就让老爷子休息休息吧。这么一来一往,又是半月有余。礼部尚书的职位空着,圣裁又迟迟没有下来,上书举荐的折子隔几天来一波,总能让这帮人寻到由头劝陛下早做决断。贺栖洲寻了个报喜的借口,往宫里钻了一趟,又遇着皇上看着一堆折子冷笑的场面。登基十年了,孟胤成早已不似当年那般气盛,要换做他初登基那几年,贺栖洲都养成了进门先后仰下腰的习惯,不然一定会被他用折子砸一脸。“贺爱卿来了?”孟胤成背对着门口,手里捏着奏折,幽幽叹了口气,“今日入宫,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贺栖洲规规矩矩行礼:“这一整年五风十雨,有丰收的兆头。微臣今日观星象,见紫微星明亮饱满,想来陛下一定身体康健,实在是喜上加喜。”“要是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折子,朕没准能更康健些。”孟胤成将奏折往桌上一扔,甩了甩手中的玉坠,道,“贺爱卿,你说这礼部尚书,得是什么样的人才好?”贺栖洲一听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陛下,钦天监……”孟胤成打断道:“钦天监自我大孟开国以来,一直是辅佐朝纲的左膀右臂,定吉凶,测星象,战事部署是否合乎天意,祭祀章程能否推定及时,即使是礼部开科这样的大事,也得钦天监测算一二,你说,这礼部尚书之位,朕难道不该问问你钦天监么?”贺栖洲不敢答话,他看向孟胤成,见得这位皇上虽正对着他,视线却不着痕迹地向立在一旁的大太监身上飘,屋内静默了一瞬,贺栖洲立刻道:“陛下所言极是。”孟胤成满意地笑了笑,道:“叶监正身体不适,这钦天监也在你手上暂管了几日,可这关系国本的事,没了他还是不行,一会你出宫,就把今年新贡的红参带上,替朕送给他。”说到这,孟胤成朗声道:“平安。”立在一旁的大太监赶忙应声:“奴才在。”孟胤成道:“去把红参取来。”大太监“嗻”了一声,立刻退出门,疾步离开。两人一言不发,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孟胤成才赶忙冲贺栖洲招招手,示意他凑近些:“朕此前让你测算的丰收之象,如何?”贺栖洲低声道:“仍在测算,陛下少安毋躁。”孟胤成又道:“还有一件事,朕现在,缺一个能任用的将才。”贺栖洲一愣:“我不行!”孟胤成“啧”了一声:“没让你带兵打仗!就让你帮朕物色物色,有没有可信赖的忠君之人。如今边境还算稳固,但前朝那位将军已告老还乡,这位新上任的将军,朕摸不着底……”“那微臣将他也一并列入测算之中。”屋外脚步声响起,贺栖洲轻咳了一声,两人立刻回归原位,下一秒,平安已经端着锦盒回到书房,孟胤成粗略扫了一眼,一挥手道:“下去吧。”贺栖洲捧了盒子,规规矩矩地退下。不过几日,便是叶怀羽的寿辰。托贺栖洲这个徒弟的福,老爷子的日子是一年比一年不安生,但日子怎么着还得过。这段时间躲在家里,那两位更是隔三差五就遣人过来送礼,一天到晚光闭门谢客就得花不少精力。贺栖洲从宫里回来,将皇上赐的红参往桌上一搁,更是给叶监正惊出一身汗。叶怀羽端着锦盒左看右看,竟看不出个所以然:“圣上……真打算让我们靠着八字来选官?”贺栖洲嗑着瓜子,“嗯”了一声:“陛下是这么说的。”叶怀羽哆嗦了两下,连连摇头:“荒唐啊,太荒唐了……”贺栖洲笑了笑:“师父,你都闷家里多少天了,今天我做东,请你出门吃顿好的,就当给您提前祝个寿,您也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