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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全身伤痕的青年,抬起一只骨瘦如柴,粗糙干瘪犹如老妪的手,执着一把散发黑气的长剑,傲然指向一团阔大的黑色雾气。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鬼灯桑小天使支持第30章帆思他两眼紧闭,只是从眼角沁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此刻用干瘪粗哑地嗓子喊道:“我要和你们做一个约定!”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柳如是,柳如是,如是……”荆无封的声音急躁低沉,在他耳侧响起。柳如是的眸里焕发出鲜活地光芒。他怔怔地起身,怔怔地看着面前,比他还高半个头的青年,右眼角怔怔流下泪来。他从不知道,从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傻瓜如此辛苦,如此执着。自己何得何能,何德何能……荆无封那只能动的手,猛地接住了那滴珠泪,只是一颤,轻声道:“师尊,不必如此。我如今这幅丑陋恶心的样子,也不再奢望什么了,只要……”“只要什么?荆无封,你哪里丑陋,哪里恶心?你是我玄冥山第二美男子,是我柳如是的得意高徒,你两百年就得以晋升合体修为,天资冠古绝今。”柳如是说着,渐渐收了收泣音才接着道,“最重要的是,你如今是我的人了。我要跟你举行结契大典,昭告星月大陆四方,你和我的魔侣关系。”荆无封胸膛剧烈地起伏一下,随即撇开头道:“一切依从,依从师尊的意思。比起这个,师尊你还是撤走星月之力,不要白白耗费灵力,让弟子我……”“不要转移话题,荆无封!”柳如是双手抱住他躲闪的面庞,厉声道,“什么叫依从我的意思?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荆无封?”“愿不愿意?”荆无封将这话喃喃了一遍,又接着道,“我如今种种丑陋模样,都叫师尊看了个光,我只怕自己,自己配不上师尊。”尾音似喜若悲。“什么配不配得上!”柳如是被他气得简直想要再吐一口血来。不过看在面前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好歹止住了这种冲动,防止他真得哭了。“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我如今只要你一个答复,无论愿意与否,我都会撤走星月之力,也不再跟你这么叽叽歪歪地纠缠了。”柳如是说道。荆无封垂首,半天不说话。柳如是等了半天,索性松开了手,也撤了星月之力,口中深吸一口气道:“你既然不答话,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吧。星月之力已撤,你也不用因为我的缘故,缩手缩脚。去你的玄灵阁闭关吧。”一双大手立刻将他手握住,柳如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人颤声道:“我,我愿意!”尾音喏喏,似乎还带着些微的不自信。柳如是一个回身,就给荆无封一个熊抱,荆无封想起身,柳如是却压着他的头不准动,口里喧哗道:“喂喂,早这么诚实哪里要受这么多的罪?还有,不准动。你现在日日都俯视着我,今晚给我矮下来,明白不?”“明白,师尊。”那人闷闷应着,接着又期期艾艾地问道,“师尊,结契的话,没有骗我?”“骗你?骗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从小到大,师尊有骗过你么?”柳如是放开心怀说道。“有。”怀里的人却不按常理出牌,接着细细掰碎数落道,“碧华池泡温泉说是打坐修炼;说吃进肚子里的食物种子,会在肚脐里发芽;晚上不修炼月部经卷的话,就活不到下个满月;渡雷劫就跟吃糖一样简单……”“噗嗤”一声响,下面的语音立刻顿住了,转而着急问道:“师尊没事吧?怎么又呕血了,让弟子给你结阵疗伤吧!”“不,我没事。”柳如是淡淡道。反正那口血卡在喉咙里,早晚都要吐出来来。他只是没想到以前的自己,怎么会是这么一个机智近妖的聪明人。果然,坑啥都不能坑徒弟啊,不然他可能会记住一辈子。之后柳如是放开荆无封,责令他明日,就把头上的染料洗去,同时命令他以后对自己不要有所隐瞒,不然让他好看。荆无封喏喏应是,又出声道:“师尊,我们去疗伤吧。”柳如是却是一个飞身,挈带着荆无封,轻巧地落在檐角上头,指着天上的一轮玉盘说道:“今晚的月色多美,结什么阵,疗什么伤?这点小伤留到明日就行了。我们师徒今晚解开心中介怀,又把人生大事解决了,合该赏月庆祝。大好时光,不可辜负啊。”“师尊……”“嗯?”柳如是语气不爽。荆无封果然乖乖闭着眼睛,跟他赏起月色来。柳如是便出声劝道:“闭着眼睛赏什么月?睁开眼睛才好看哩。”荆无封有些犹豫,便出声道:“我用神识也可以看见月色,不必……”“不必担心。”柳如是截住他的话头,朗声道,“这么好得月色,我希望和无封一起,将它映衬在眸中。”尾音带点缠绵情长。荆无封顿了下,果然犹犹豫豫地睁开眼睛。柳如是坐在在他的身侧,也只能看到他鸦翅一般的睫毛,也不知这月色能否映衬到他那双黝黑的眸中。罢了。柳如是一侧身,没骨头似的落在荆无封的怀里。荆无封一颤,又准备将眼睛闭上,柳如是虽然目光朝向月色,却似早就洞悉了他的心思,说道:“别闭眼,跟我一起赏月。那个,结契大典的事,你选个好日子安排了吧。还有,上回嘱咐你用荆冥花酿的好酒,结契那天正好我两用。”“嗯,师尊。”荆无封轻声应道,语气里带着淡淡欢喜。“对了!”柳如是突然开口又开口说话。“怎么了?”荆无封轻声问道。“荆无封,我喜欢你。”柳如是说道。“什么?”荆无封有些诧异,一只手摩挲着柳如是的的尾发,微微发颤。“我柳如是喜欢荆无封,非常非常喜欢。”尾音渐渐浅淡。“嗯,如是。”荆无封低低应道。半晌,已不见回应。一看,师尊已在自己的膝侧睡着。荆无封看着他的睡颜,抚摸发尾的那只手,却颤得越来越厉害,不得已他又用另外一只手,将自己那只不受控制的手握住。眸子里沁出点湿意,膝上的人也看不清了。此时正是子时,夜里阴气最盛的时候,他那只剧烈颤抖的手,也渐渐开裂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干瘪得如同老妪一般。他咬着牙,将枯瘦的手藏进袖袍之中,只低低言道:“如是,我心悦于你,心悦于你……”他重复着,半天又发出一声泣音,低语道:“可是怎么办?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好怕,我好怕,师尊,师尊……”月光撒下阵阵清辉,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