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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口上附了毒,我虽暂且护住了你的心脉,但这毒耽误不得,我去去就回,不会骗你。”“……好吧。”彼时林寒见对这个初进入的“游戏”还是探索的阶段,听见他这样说,莫名其妙觉得他可以信任,轻而易举就乖顺了。慕容止也果然没有骗她,当时他很快就回来了。“或许是骗人者易反复,才多怀疑。”林寒见这话是在说自己。慕容止静了一瞬,问:“你遇到了什么事?”林寒见沉默。“你心不定,且怀疑自己。”慕容止放缓了声音,慢慢地又问了一遍,“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动摇?”他对人素来温和又宽厚,对林寒见更加包容。多年前他的这份宽广尚且青涩,如今更甚山高海阔,此刻直白地将问题抛出,也令林寒见感觉不到任何威胁。林寒见敛起的桃花眼微微挑起,如青雀振翅,她轻巧地移开了视线,没有与慕容止澄澈的眼神对上:“原来我在怀疑自己。”怪不得,思维迟滞,摇摆不定。原来如此。慕容止这时才显出一点惊讶来,但他没有冒昧地多言,只是简单地建议:“你最好不要去见陆公子。”林寒见一愣,继而点头:“我不会去打扰他。”“不是。”慕容止听出她的意思,很快予以否认否认,口吻一如往常,语气却很坚决,“是你会被他影响。”“并非所有人的心魔之障都是同样、都能用同样的办法去解决,再见到你也无法触动他,只会让他更执着。陆公子不会受激,他一直相信自己和手中的剑,若非上次刺中了你,没有人能拦住他,他也绝对不会停止。知晓你死了,对他是最好的方法;而你死在他手中,他才终于停止。”“你不能在此时去见他,哪怕你真的很想为他做点什么。”林寒见背脊轻震。慕容止轻缓地道出最后半句话:“但你早就已经做完了你该做的事,此刻的停留于你不合时宜。”是的,她该做的事情早就做完了。那个世界意识营造了一个合适的骗局,最终将他们都拖入这个纷乱的局面。在以为一切不过是虚假、尽力解救了自己以后,却说所有事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她解救了自己,还要回头去解救别人。动摇似乎不符合她的理念和逻辑,放手远离才比较正常。其实她大可以不去管这些事,也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可她还在这里。不过是一句话——这些并非游戏,全都是真实存在。在林寒见垂眸思索的时间里,慕容止的视线间或停留在她身上。他只能准确地分辨出眼前的林寒见是真人,除此之外更多的东西无法分辨,他不知道林寒见为什么动摇,她素来是个一往无前、永远目向长远正确结局的人;即便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追问。因为林寒见不愿意告诉他。她身上有着修士都难以理解的匪夷所思,而在几乎所有人中,她对他的态度会有一种下意识的放松和信任,可是这份信任出自于久远的过往,却不够真正打开她的心扉。或许,会有让她愿意告知的人,那么就不必勉强她非要对自己说。林寒见坐下的时候选择了和慕容止同样的礼仪姿态,是跪坐,她背脊挺直,朝着慕容止垂首屈身,是简略的拜礼:“多谢。”多谢你告知,我能做的早已完成。“我会为陆公子护航,让他成功从魔障中脱离。”慕容止也受了她这一礼,陈述道,“正如你当初来救我。”“我没有救你。”提起这点,林寒见冷淡许多,“最初就是我挑起了你的欲念和心魔。”“没有这些,我也不会有如今。”慕容止说完,明白这种话说服不了林寒见,又想起一件事,“地底那次呢?”“檀木珠断的那次,早已抵消。”慕容止闻言,微微笑了笑,没有辩驳,也没有再追问。林寒见站起身来,道了声:“告辞。”她走出几步,又停下,回过视线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有如今,是因为你自己的本事,纵然有感谢的人,那也不该是我。”慕容止顺势抬首看她,点了点头:“我知晓了。”这个人,真的是很不喜欢欠人情,也很怕被人记挂着恩情。他原本还在为她担心,所幸她回首的那一眼,目光又复清明坚定,无所动摇。她冷淡的脸上便也随之露出点笑颜:“愿君扶摇青云,长乐无极。”慕容止怎么也没想到,她最后会说这么一句祝贺语,诚恳又……出乎意料,以至于忘记了回复,等回过神来,她已经不见了。-林寒见去而复返,又出现在了沈弃眼前。沈弃正握着笔在写些什么,眉梢一挑,沉寂的琥珀色双眸拢住了林寒见的身影。他这次的反应比之前所有都要来得平静,包裹着异常的危险与汹涌。林寒见便明白了:“你猜到了。”“刚想清楚不久。”沈弃搁下笔,冷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一旁温热的帕子上擦拭着,动作比寻常是还要慢得多,“这些日子脑子不清醒,见笑了。”林寒见默了默:“还好,不算太好笑。”沈弃眼中猝然现出一点暗芒,挣扎着打破了他凝结在表面的这层虚假镇定,嘴上仍旧不显山露水,轻飘飘地道:“是么。”见不到的时候什么样子都有,真正见到了逞强、虚伪、敷衍真是有什么用什么。林寒见暗自叹息。毕竟,沈弃不是个服输的人,他这辈子能栽一次,已然很是不得了了。再要让他为了这一件事,全然改头换面变成另一个人,绝无可能。林寒见主动打破这段无营养的对话:“我有事问你。”沈弃懒懒地掀眼看向她,指尖却攥紧了手中快速失去温度的帕子,不动声色地问:“什么事?”林寒见开门见山地问:“你打算如何摧毁王座?”沈弃脸色一僵,完全维持不了假笑和敷衍的漠然了:“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林寒见迟疑了一下:“我……”就是这短暂的犹豫,陡然将沈弃击垮了。他的声音拔高了些,彻底不管不顾似地质问道:“你戏耍我这么久,看够了我狼狈可笑姿态,终于肯和我说一句话,却是为了问别人的事?!”第一百四十六章要是以往沈弃这么说,林寒见肯定要反驳。但她想了想,很给面子地退了一步:“我不是想戏耍你。”沈弃不无讥讽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