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
,柳言平欲请封淙到柳家暂时住,封淙早看到元棠巴巴望着一双眼,婉拒柳长史好意,与元棠回府衙。车上,元棠忍不住扑到封淙身上,高兴道:“你怎么来啦!”两人砸在车壁“嘭”的一声,封淙笑看着他,说:“有长进,不仅结实了,劲儿也比从前大。”元棠嘿嘿一笑,捶着封淙说:“把我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离京的,太后肯放你走么,怎么来了也不写信告诉我,你怎么变成齐郡国内史了……”元棠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封淙却说:“先起来。”元棠才发现自己骑到了封淙身上,微微退开,脸也有些发烫,封淙反手搭上他肩膀,将他拉近,说:“给你个惊喜。我也没料到朝廷传下的诏令比我行程慢一步。”元棠说:“太后不是要给你封王么,怎么会让你到白虞?”封淙淡淡地说:“我的条件她办不到,她自然不能再留我。”元棠想起那天晚上封淙对太后说,要将文熙太子改封皇帝,太后没有答应,不知封淙所说的条件,是否就是这件事。“那她不用你为王家……”封淙随意说:“王麴已到辉州,太后和王尚书还在朝,王家门庭又不是一日两日之内就不济了。与其留我继续在京城给她添堵,不如将我放出来。”元棠怀疑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让太后烦了你把你撵出京城?”封淙挑了挑眉,没有否认。元棠心想你还真不怕太后恼了“咔嚓”你。封淙好似看穿他的想法,随意笑着说:“太后要留着我时刻提醒我叔父,这么多年她没管我,也没让别人杀我,就不会要我的命。”元棠觉得太后或许对文熙太子也有愧疚,这些愧疚在她心中占多少分量不好说,但那天晚上她的确哭得很伤心。“白虞也离京城太远了,太后怎么让你来这里受苦。”这回王也没封,任了个内史,以封淙的出身,封个齐王也行,出任内史好像还是有些尴尬。元棠这么说,全然忘记自己正在白虞“受苦”。封淙潇洒王车壁上一靠,说:“白虞城可不是普通地方,这里已是南夏离长河最近的城镇,与蕖水通长河水道相距也不远,而且为了抵御北晟,白虞时刻重兵集结,常需要调集边屯驻的其他军将。朝中争夺上筠镇将之位,还不是为了上筠府与北三州的兵力,即使萧侍中亲自出镇,也未必能将三州军士统统收归己用,苏守逵若在齐州树立足够威望,辖得住齐州兵力,就算王家与萧家争夺上筠镇将失利,将来也能凭借苏守逵手中的齐州与上筠都督府分庭抗礼。”苏将军到齐州原来还有这样的布置,太后还真是步步为营,以元棠有限的见识,从未见过像王太后这样心思周密深沉的人。“所以,”元棠说:“白虞和齐州对太后很重要,太后没法将你留在京中,派你来白虞。”封淙看了元棠一眼,说:“是我自己要来。”元棠心中一动,有点想问封淙是不是为他来的,又觉得这样问太自恋了。相见的喜悦过后,元棠犹豫要不要趁机和封淙表白,两个人坐在马车里,说些悄悄话外面听不到。该怎么开口说才好?一时车中安静,元棠开始没话找话:“早知道太后也会放你出京,分开时我也不用那么难过了。”封淙撑着下巴笑笑:“我也算不准太后下一步安排。”“那太后想让你在白虞怎么做?”“与苏守逵镇白虞,收束齐州兵力。”封淙说。太后原来的打算让封淙去上筠,再派一老将辅佐,如今把封淙派到齐州,算退而求其次,况且接任上筠镇将的人选尚未决定,太后控制了齐州,可进可退,如此看来,将元棠派到齐州,或许也有些打前哨的意思。“你要按太后的意思做么?”元棠问。封淙在京城没少和太后拧劲,现在他要做什么,太后也鞭长莫及,元棠怀疑太后是不是有点太放心封淙离京了。封淙眸光闪了闪,皱眉道:“如今齐州与白虞情势不明,先过此关再说吧。”元棠忽然明白,太后大概算准了封淙随性却不轻率,所以才敢将封淙派来。封淙望着北方的天空出神。元棠脑袋里猛然清醒,他从封淙的眼神看到去意。封淙在夏国失去了父母,没有自由,又因为对文熙太子的誓言无法复仇,在这里他一定过得十分苦闷。白虞已经距长河很近了,沿长河西行,走水路或者陆路都可以到达曜京,再向西北,就是关外了。封淙可以暂时留在白虞,却不会永远留在这里,离开京城,封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迟早有一天展翅翱翔,去他想去的地方。太后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封淙离去的决心,所以才让他到白虞。元棠必须留在夏国,不管他与封淙是什么关系,都不能要求封淙为他留下,这样实在太自私了,可是元棠发现,他很想让封淙留下。元棠垂下眼睑,准备好的一些话也说不出口,他怕说出来会变成另一个意思。齐州原本没有内史一职,封淙来了,齐州各郡县长官陆续到白虞拜见封淙。太后没有让封淙一人来白虞,还派了一批人充任内史府吏员,迅速组建内史府。如先前所料,从寓州来的流民越来越多,长河以南出现沿河布防的北晟军,偶尔也有义赤军渡河而来,与北晟狄人军队交战。元棠所在西高岗营地是白虞城外防御前沿,巡逻时常遇到北晟狄人和义赤人士兵,双方似乎都暂时不想与南夏开战,看到南夏士兵远远避开。此时渡河到达白虞城的流民已有几千人,即使白虞城内储粮颇丰,这么多流民,还是给白虞造成不小压力。元棠又将一批流民带到城外流民营中,这一行三百多人刚从兵荒马乱的寓州过来,领头的也是个地方大族子弟,姓庞,据庞行主说,狄人与义赤人在长河边战得正酣,他们这一行人出发时有五六百人,都是当地乡里,最终活下来只不到一半。到流民营时,庞行主问:“为何将我们置于城外,不能让我们进城么?”元棠解释道:“近日北来百姓太多,城中也装不下,营地里有帐篷。”庞行主一行才经过战乱,不免心有戚然,有人道:“城外无遮无蔽,万一敌军袭来,我等岂非被践于马下。”“求参军行行好,让我们进城。”“是啊,您就行行好。”营中集聚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逃到白虞,也知白虞并非安全之地,都想继续向南走。南夏朝廷历来对南迁流民严加管控,只让流民在江水北岸安置,苏将军已经上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