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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禀报此事,安置流民的命令未下。这么多流民,不能让他们散乱穿越齐州到南方诸州,流民在白虞城外停滞多日,颇有不满。听闻有人抱怨,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更多人上来将元棠和士兵们围住,元棠生怕流民与士兵起冲突,扯着嗓子道:“静一静,大家都冷静!!”封淙和柳长史也在流民营中,听到动静赶来,柳长史忙让随行吏员将人拉开。百姓们一见封淙,竟然有人呜呜哭诉起来。他们都知道封淙是宗室,并不只他的来历出身,朝他大王殿下的胡乱叫,一开始被这么叫时,封淙抓耳挠腮颇有些局促,后来渐渐也适应。封淙问:“为何扰闹!”那庞行主听到人唤封淙大王,竟膝行上去,拉着封淙的衣摆说:“残民久不闻恩化,千里南归,死里逃生,求大王垂怜。”消极情绪容易传染,许多人闻言擦泪。封淙眉头紧皱,柳长史也颇为不忍。封淙将那位庞行主扶起,道:“军府已与齐州各郡县联络,明日起会派人将大家送到齐州其他郡县,我亦亲自带文武吏随护,大家不用担心。”流民听到封淙这样说,纷纷露欣喜之色,虽然仍在齐州,却比滞留白虞好一些。好容易将聚集的流民劝散开,元棠问:“朝中还没有回复么?”柳长史说:“朝廷令勿让流民四散,明日起,秦司马将在流民中选出强壮者征入军中。”他又看了看封淙,说:“军务繁重,还得劳烦殿下cao持流民的事。”封淙说:“无妨,分内而已。”府吏来禀报营中帐篷短缺,柳长史又安排人去取布搭帐。封淙拉元棠到一旁,说:“城外驻防如何?”元棠对封淙也不藏私,小声说:“东西都已筑垒,将军让我们日夜巡视,北晟驻兵在长河边,未曾向南靠近,倒是有些义赤人散骑游荡在附近,但都未靠近营地。北晟派大军前往寓州镇压,义赤人也集结寓州附近部族反击,将军推测,最迟夏初寓州战事将会有个结果,到时候不论义赤人得胜还是北晟狄人得胜,都将军威大胜,可能乘胜挥锋夺取白虞。”封淙点点头,看着元棠,极其喜欢元棠一身武服精神奕奕的样子,说:“几日不见,越发有当将军的模样了。”元棠哭笑不得说:“当个参军都难呢,兵都没练熟,走一步算一步。”又说:“你真打算留白虞担任内史?”元棠其实想问封淙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南夏,封淙当初在上筠都能说走就走,如今远离京城,要遁走还不容易。封淙挑眉看他:“怎么,想我早点离开。”“不,”元棠脱口而出,但言不由衷地说:“不过你要是现在走,我真的可以帮你,咱们做些手脚遮掩过去,让别人找不到,从此你可以远走高飞。”封淙笑说:“我这内史一到任就失踪,外面兵荒马乱的,白虞城还不得乱套。”他拍了拍元棠的肩膀说:“放心,先不走。”先不走就是还要走,元棠心里苦。第47章惊变(上)封淙问:“苏将军派你常驻白虞城西高岗?”“差不多吧,袁家亲兵派驻那里,我也要到西高岗去。”元棠将那日袁家亲兵与齐州军的冲突告诉封淙。“苏将军不太信任你,”封淙一听就知其中关节,摸了摸下巴,说:“想来也不会太信任我,你我二人终究是太后派到他身边的掣肘。”元棠点头说:“他也不能明着将我们赶走。”苏将军面上对封淙还是很尊敬的,有些把他供起来的意思,军务上尽量回避封淙,对元棠的差遣他也有一番考量,西高岗地处白虞防御线前沿,只要北方南下用兵,最先要拔除的就是西高岗营地,元棠驻守的位置很容易变成炮灰。封淙拍了拍他肩膀,说:“既然苏将军让你到那去,就好好守着吧,白虞是齐州安危的关键,西高岗是白虞安危的关键,如此看来,苏将军对你委以重任,你可得守住了。”元棠肃然道:“知道了。”流民已送到,元棠又要赶回营地,骑马跑出一段距离,他勒住缰绳回首,封淙与柳长史边说话边走入留民营中。天色湛蓝,大块云朵随风而动,太阳光辉倾泻而下。有些话无法向封淙说出口,或许没说比说了更好,如果将来有一日必定要分开,有此刻同行守望也足够。元棠挥动马鞭,马踏飞尘,如同追赶天边的云彩,疾驰而去。隔日封淙带人送第一批流民离开白虞,西高岗营地迎来新征入伍的兵丁,凡入伍之士,他们的家人被允许进入白虞城中,就近入伍的人不多,寓州来的百姓还是更希望能到南边生活。元棠在新兵中看到不少熟悉面孔,都是被他一批批送到营地的流民,那位少年阿笙也在其中。阿笙洗干净脸,还是个脆生生的少年,元棠忍不住问他:“为何要入伍?”阿笙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想像参军这般威风。”这个回答引起众人哄笑,阿笙憋得脸都红了。新兵交给袁德训练,沿途自己带黑虎和一干人等上西高岗伐木采石,用轮车一车车将树干和石头运回营地。营地外修了垒墙,还搭有木塔,可以眺望射箭,整个营地相当于一座小磊城,与白虞城相映相望。傍晚回营,元棠看到新兵已穿上营中发放的布衣,手持木盾牌和长棍在校场舞练。元棠问袁德:“营中还有甲衣没有?”袁德说:“有。”“给新兵每人都发一件。”袁德和黑虎都诧异地望着元棠。袁德皱眉道:“阿郎,将甲衣发给他们岂非浪费。”这时征入伍的士兵来不及练熟,真上了战场,多半用于陷阵,冲在最前与敌人消耗,给他们再好的装备,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道理元棠都懂,他说“既然甲衣还够,就一人给他们发一套藤甲。咱们一营也就一千多人,北边不知何时打过来,到时守营还靠大家同心协力,能多留一人是一人。”袁德依然皱眉,不过还是照元棠的吩咐去做了。黑虎盯着元棠打量,袁德出去后,元棠问他:“本参军脸上有花吗?”黑虎低下头没有回答,元棠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嘲讽。“抬起头来,”元棠轻喝道:“我听说黑虎兄弟在战场上素来勇猛,怎么当面对人却躲躲闪闪,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属下无话,也并不敢隐瞒。”黑虎说。元棠审视着他,说:“你是将军派来的人,按理说我该礼待你,如今北敌当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