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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翘头云履踩上织锦烫花毛毯,其声微不可闻。终于她来到了床榻之前。凛风吹起层层叠叠的床幔,隐约能看见床榻之上,那个紧闭双眼的男子身上。林钰山见沈盈枝出现了,闪身躲到一侧,瞥了眼扶嘉,心中叫苦。沈盈枝看向龙榻之人,睫毛细密卷翘,像是春日里的丛丛青草,鼻梁长而挺拔,嘴唇嫣红,像是涂了一层牡丹的颜色。“扶嘉,你怎么样。”沈盈枝吸了吸鼻子,她忍不住,一滴泪从面颊上滑下去,恰好落在扶嘉眉心。立着的林钰山眼皮中重重一跳。下一秒,沈盈枝看向他,轻声问道:“林太医,现在扶嘉情况如何。”“这……”林钰山迟疑一下,想着貌似命悬一线的扶嘉,他说,“这就要看陛下自己了。”沈盈枝心里一惊。林钰山把头埋得低了点。“可你不是太医吗?”沈盈枝咬唇,泪莹莹地望着他。一个真大夫,怎么救一个装病之人。他嘴唇皮上下动了动:“娘娘,微臣下去给陛下熬药了。”林钰山说完,立刻跑了出去。一侧立着的李公公等人见状,垂着头立刻跟在林钰山后,往外走。“你们?”沈盈枝猛地起身,看着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扶嘉受伤,可屋内竟无丝毫血腥之气,更没有任何的伤药或者中药的苦涩味。不远处兽身貔貅镶红宝石香炉的龙涎香香雾袅袅,在空中升起一条淡淡细雾。沈盈枝倏地回头,果不其然,扶嘉已经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着他。“你骗我。”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生气的变了变脸色。话刚落地,一双大掌从她腰间横过,小腹处靠上一乌压压的脑袋,扶嘉的手劲很大,死死箍住沈盈枝的腰肢。“盈盈,你回来了。”扶嘉说。沈盈枝刚准备掰开他,闻言,手楞在空中。他声音低低的,沉沉的,更多的是……庆幸和难过。将手缩回,沈盈枝垂眸,她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那个人占据身体后,她的魂飘渐渐虚弱了起来,根本不能通过沈盈枝的身体,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不能怪那个人,她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她很想活,可不代表她有剥夺另一个生命的权利。同时,她也是个懦夫,不敢去想外面会发生什么,甚至恐惧扶嘉字二字,她都不知道,到底想不想让扶嘉发现那个姑娘是不是她。直到今天,云浮来了,她勉强能睁开眼睛,然后知道,那个姑娘也不是真正的原主,而是应该在六年前离开的一缕亡魂。可即使这样,陆小月被云浮超度后,她的魂力减弱,纵然如此,她也没从她的手里抢回身体。直到……扶嘉受了重伤。她想,她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扶嘉。“盈盈,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扶嘉头靠在她的小腹上,诚恳认错。沈盈枝闻言,怒火顿时全消,抿唇看他发顶半响,最终轻轻揉了两下,说:“扶嘉。”两个字,隔了鬼魅人间。气氛安静下来,扶嘉闭口不言,宫室之内,只有摇曳的橘黄灯盏。宁静温馨。许久后,扶嘉松开沈盈枝,他起身,亲了亲沈盈枝的眉心,在沈盈枝目光不能触及之地,扶嘉嘴角一勾,笑容阴森森。砰砰砰。敲门声响起。沈盈枝从扶嘉胸口抬头,扶嘉低头看着她,脸上神情无比温柔:“是云浮。”话一落,云浮便推开门走了进来,沈盈枝寻声而看去。“陛下,时间到了。”“什么时间?”沈盈枝疑闷道。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明天改错别字第70章扶嘉垂眸,柔声安抚:“盈盈,那个人必须离开。”那个人?沈盈枝很快明白,扶嘉口中那个人是陆小月。她动了动唇,想要说话,扶嘉见她如此,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盈盈,你不用愧疚。”扶嘉嫣红薄唇微启,沈盈枝还没来得及明白扶嘉所言何意,就睡了过去。云浮念了句额弥陀福:“陛下,娘娘会同意的,那位姑娘本就不属于这儿,即使强留在此,也是枉然。”扶嘉将沈盈枝打横抱起,柔声道:“朕知道。”“既如此,敢问陛下,您又何必?”何必弄晕娘娘,惹的人家不高兴。“她会同意,但她也会愧疚。”他了解沈盈枝,他们都说那个女人魂魄离去是必然,可这必然到底是真是假,全凭他和云浮一张嘴。“所以我来。”他替她决定。一切都和那怀里这个人无关。她只是无可奈何的被动接受,扶嘉笑了下,把人放在床榻之上。“云浮,开始。”云浮双手合十,瞥了眼扶嘉,扶嘉坐在沈盈枝的床头,眼神温柔如云,软而棉。原来如此。他能参透星象鬼怪,但男女之情,和他隔了千尺天堑。至于那位姑娘,他会在佛前为她点莲花灯,愿她来世富贵平安,一生康泰。一人与千万人,他选后者。沈盈枝已很熟悉眼前之境,它像是笼了一层是纱,天地茫茫,不可见万物。唯一可见的,仅有眼前之人。沈盈枝朝四周望去。身体略微透明的她,慢慢飘到她眼前,陆小月咯咯地笑着:“你以为就结束了吗,没有,没有,我即使要死,也不会让你好过。”“哈哈哈哈哈,哈哈。”陆小月疯狂道。沈盈枝唇蠕动了下,想她是垂死挣扎,也不生气。眼前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如水晶做一样,沈盈枝伸手向前抓了一把,透明身体似水花撞开,随即如一道烟,不知飞向何方,沈盈枝前跟一步,忽然间,一道白色疾光在眼前闪过,她下意识一闭眼。她睁开眼。眼前是红色绣花鸟床幔,手里握的石榴多子大红锦被。“盈盈,你醒了?”正迷糊中,看见眼前人,脑子顿时清醒。沈盈枝抬眸,扶嘉眼下泛青,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忍不住咳嗽两声,扶嘉立刻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胸口,凑到她耳边道:“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吗……沈盈枝低头,指尖上,红莲已恢复正常颜色,那个姑娘,彻底离开了。沈盈枝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有些莫名的滋味,她活下来,所以她只能……死。她再次抬头,扶嘉温柔笑着。见沈盈枝清醒过来,侯在一边的阿陶春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