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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你的妻子,我自己说了才算。”向松临欢呼一声拉过她的手,两人四目相对,“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苏惊鸿顶着蜡黄的假脸,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我叫苏惊鸿。”走出这间屋子,他们都将失去曾有的宁静,也许这是一场没有前途的冒险,也许他们会事与愿违死于非命,可是此刻,她愿意信他,愿意陪伴他,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于他。在神医的住所外,向松临焦急地踱着步子,此番能够摘得苍崖花多赖如茵相助。一炷香之后,惊鸿便能重见光明,便能看到日日陪伴在他身边的丈夫和即将降生的孩子了,回首往事清晰如昨日,他们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思及此,向松临满腹喜悦,他握住身边少女的手柔声说道,“如茵,我实在不知该拿什么谢你才好,你对我们夫妇的恩德,我们一生一世都感激不尽。”向松临期待地望向一墙之隔的妻子,却没见到身边的小少女先是红了脸,而后落寞地低下了头。小姐(一)云泥之别“小姐她金尊玉贵,与我是云泥之别,她那样好的姑娘,本该平安喜乐一生。我恨,恨苍天无眼,恨颠倒世间,更恨自己无能为力,她不该,不该落得那般下场……”——柳如风柳如风第一次听到薛晴的名字,正是唱罢戏卸了妆去向夫人们谢赏的时候。那领着他走路的小丫鬟红着脸偷眼看他,他知自己相貌出挑,故而并不作恼,只是温文一笑,不多时便从小丫鬟嘴里掏了不少话来。两人边走边说,到得花园时,那群夫人小姐正哄笑得厉害,因不知什么缘故,他便在花树下略踟蹰了一刻。张侍郎的夫人笑道,“你们听说了吗?薛晴又犯痴了,连着好几天都饭食不思的,寻来的大夫说她郁结于心,思虑过甚,再一问,哎呦,原来是她新近看的书里那什么小姐死了。”王尚书的夫人接到,“可不是,我还听说薛老爷大怒之下将她的书都收走了要扔进火里,没想到薛姑娘奋不顾身就朝火盆里扑,薛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坐在下首的小姐们也窃窃私语,“平日里我们邀了薛晴来自家玩耍,一说到描绣花样子打结子的就推说自己头疼,那次歇在厢房,我家丫鬟隔着窗户瞧见她从袖中抽出本书看呢,还又哭又笑的。”立时便有人附和,“哎,可不是吗,古里古怪的,偏引得那些读书人推崇,说什么有咏絮之才呢。”一个穿着蓝色绸衫的姑娘恨恨地捏着帕子说,“什么推崇?还不是因她长得美,若没了那张美人脸,看谁稀罕搭理她!”便有人取笑道,“meimei这是吃醋啦,听说你那好表哥最近可时常在薛晴家的书肆徘徊呢,你可要当心了。”那小姐冷笑,“哼,我自会看紧他,薛晴那木头哪里来的胆子同我抢人。”原来在说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姑娘,柳如风一笑,分花拂柳走了出来。待他请了安抬起头来,满园子的人都怔怔地看他,连刚才骂薛晴最狠的小姐也红了脸以帕掩面,娇滴滴地拿眼睛轻轻扫他。“原来这就是名满青城的柳郎,好一个如玉郎君,男人竟也能生得这般好看。”那些贵妇们面上虽还矜持,心里已恨恨地骂起自家发福的老爷,“哼,那老货如今干瘪的如霜打茄子一般,怎及得上这柳郎一个衣角,只叹我早生了这一二十年。”风中的花香更浓了,满园子的人都心猿意马,情思浮动,只盼着今晚有柳郎入梦才好。“谢夫人小姐们的赏,我也没什么好答谢的,这便捡我略熟些的曲子唱了,且博贵人一笑,小生这便献丑了。”柳如风早习惯了这等场合,他自小苦练,寒暑不缀,唱腔宛如撕丝裂锦,声声动听,更兼眼波流转,脉脉含情,那些夫人小姐早听得酥了,一曲罢了才如梦初醒一般狠命鼓起掌来,又赏赐了一番。柳如风见到薛晴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富丽堂皇的花园里,他扮作秀美的花旦,台下人个个如痴如醉,满面飞红,他漫不经心扫视一圈,心中嗤道,“不过是一群贪恋皮相的俗人罢了。”却见一个姑娘怔怔滴下泪来,他唱得正是英雄末路,美人誓死追随的故事,寻常人不过爱他颜色好,如今竟有人懂他唱得什么?众人纷纷叫起好来,柳如风却单看那姑娘。只见她时而蹙眉,时而点头,时而巧笑,时而叹息,手指在膝上和着唱词虚点拍子,柳如风喜不自胜,万没有想到会在此处得了一个知音。谢幕时,那些贵妇小姐如痴如狂,或在帕里裹了金裸子掷到台上,或遣丫鬟捧着银子端至台前,赏钱如雨点般撒向他,柳如风照旧谢赏,暗自留意那小姐。那小姐独自托腮坐在那里,嘴中喃喃,还在琢磨方才的戏词,身边的妇人唤道,“晴儿,我们回去吧。”那叫晴儿的小姐方才如梦初醒一般,起身搀着她母亲。主持这次小宴的谢夫人再三挽留,“薛夫人,这便同你家晴儿走了?待会儿柳如风还要再唱一出呢。”薛夫人摇头谢了,依旧携着女儿要走。“薛夫人,晴儿……”原来她就是薛晴,眼看母女俩就要出了门,薛晴忽然回头朝她嫣然一笑,真如牡丹初绽,美艳不可方物。“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随着薛晴的离去,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黯淡了,柳如风神思不属,后面谢赏时接连唱走了几个音,这样至情至性的女子,怎能不叫人难忘?自此以后他便记住了薛晴这个名字,那笑容也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柳如风虽思慕薛晴,言行举止却一如往日,并不将心思外泄。如今这世道,名角儿也不过是达官贵人手中的玩物。戏子娶妻,一等不过是娶了小户人家的温驯女子,图一个清名;二等便是娶了梨园人家的女儿,彼此知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