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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乃二皇子生母,年初宫宴,白湄中途离席,听闻路遇淑妃。说是路遇,想到几个月后便要大婚的二皇子,怕白湄历的是天雷滚滚的棒打鸳鸯。 如此想来,淑妃因二皇子欺了白湄,今日白湄名义上的未婚夫捉拿她的侄子,还真是苍天有眼。 若淑妃的侄子落入他人之手,许会被轻判。若是薛凌浩,白雅看着对方黑得黝亮、棱角分明的脸,据闻这种人特正直,且……白雅又往白湄的方向偷看了眼,且瞧着就是个情深的,淑妃这侄子怕是碰板子了。 果然,不管那人怎么折腾,怎么辱骂,众人热闹依旧,薛凌浩强势如斯,后许是不耐烦了,让人把易齐勇的嘴堵住,直接带走。 许是白雅的目光过于热烈,薛凌浩临走前朝她们这边看了眼。只是白雅看得兴致盎然,内心十分活跃,侦查的小雷达异常敏感。 薛凌浩在白湄身上逗留的时间最长。 正当白雅以为白湄又跟上次一样,视而不见的时候,突然看到她与薛凌浩对视了一眼,点下她素来端着的头颅。 白雅突感热泪盈眶,有种女儿终于愿意被猪拱了的欣慰感。 明明是简单的点头之礼,她却似看到了千万种可能。 许是因为两人日渐亲密,又因着给老夫人侍疾同病相怜,竟开始心心相惜。 她打从心底希望白湄幸福。 薛凌浩翻身上马,那姿势潇洒极了,便连远去的马蹄声都似乎带着雀跃。 白雅古怪地看着白湄,白湄一脸迷茫地看了过来,白雅丢给对方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白湄后知后觉,俏脸胭脂浓,见白雅仍目不转睛,恼羞成怒娇骂了声:“你这泼猴!” 白雅撇了撇嘴,连带把头也撇向一边,巧的是,她又看到了一对熟人。 那温文尔雅,面含春风的不是三皇子吗?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前太傅之女南宫嫣然。两人靠得极近,身体都要挨在一起了。 只见三皇子手拿玉兔灯笼,凑到南宫嫣然耳边说话。 这三皇子不是与白婳一对吗?怎的撩上前太傅之女了?这要是被白婳知道,卫国公府怕不得安宁。 白雅不动声色扫了眼不远处明显精心打扮过的白婳,白湄显然也注意到了,与白雅交换了神色,趁白婳低头看花灯的时候,拉着白雅往另一个方向走,说要去买花绢,白婳往她们的方向看了眼,头也不抬,带着奴仆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主仆几人又逛了近半个时辰,白雅把玩着手里刚买的花绢,想着别在白谦书房的那个青色长颈花瓶上该是十分好看。 白雅正想着给自己也挑一朵,突闻玉蔻道:“小姐,前面那人可是玉竹?” 白雅看了过去,果然是她。只见玉竹步履匆匆,脸上焦色外露,白雅连忙迎了上去。 不待她询问,玉竹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速速回府,公子遇刺,伤势严重,正昏迷不醒!” 白雅听了,花绢倏然落地。 第40章谣言 冬春之际,阳安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缠绵又寒凉。 当看到脸色苍白失了意识的白谦,白雅勉强强镇心神。 听闻是从宫里回来的时候遇刺的。 屋里聚着四名太医,那为首最年长的道白谦失血过多,刀伤又处在厉害之处,伤及肺腑,又逢脑部重创,淤血不散,恐有生命之忧,熬不熬得住权看今晚。 白雅的脑袋轰然空白,然而慌乱不过是一瞬,很快理智占了上风。 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榻上坐着老夫人,旁边是萧惠仪与白婳,白湄坐于白雅身侧,只看着白雅为白谦擦身降温。 两人虽是兄妹,但到底男女有别,擦的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然而,为减轻体热,动作不能停。擦完脸,然后脖子与手脚,如此循环,细致体贴又耐心,连老夫人也挑剔不出半点错。 白雅听着萧惠仪与白婳言不由衷地安慰着老夫人,心里不耐,觉得刺耳又聒噪,开口道:“劳祖母、母亲、meimei担忧,只夜寒露重,哥哥若知道你们替他这个晚辈守夜,许不知如何愧疚。不若你们先回。今儿我守夜,若有什么事或哥哥醒来了,我立马让人通传。”一贯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白湄难掩心疼。 老夫人神色复杂,白谦遇难,说不担心是假,但要说十分担心,也假,总归心情不好便是。她原本就是熬不住夜的,兼这两日噩梦不断,身子越发差劲,撑不得,便顺着白雅递过来的梯子赶着下。 萧惠仪见此,也不装模作样了,拉着白婳丢下一堆不痛不痒的吩咐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谦遇刺,她放鞭炮都不及,哪还会担心?其中或有安王府的手比也说不定。 白湄也不欲多留,不是不关心,而是她觉得白雅想要冷静些,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了半晌随丫鬟一同离去。 见众人渐散,白雅按了按眉心,俨然累极。玉竹与清水忙劝她去歇息,白雅摇了摇头,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白棋可回来了?” 白棋被大理寺的人传了去,至今未归。 清水摇了摇头。 “罢了,等人醒来再说。” 白雅摩挲着白谦的大手,见温度总算降下来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肚子竟然有些饿了。 玉蔻算好了似的,提了一笼子饺子进来。白雅味如嚼蜡吃着,许是熬过了睡点,此时她非但不困,脑袋思维还异常清晰。 想置白谦于死地的,究竟是谁? 官场劲敌?渝州余孽?又或是安王府? 新贵的崛起必然惹人眼红,白谦还是里面的一朵奇葩。业绩不凡,民心所致,该是挡了好些人的道…… 此时此刻,白雅竟有些后悔自己懒散惯了,对好些事都不伤心。白谦遇难自己非但帮不上忙,还没半点头绪。 也不知道白谦突然遇袭,会不会影响他的侍郎一职。他瞧着就是个有抱负的,能力卓越,不能造福百姓委实可惜。 白雅半睁着眼撑到了第二日早上,太医一早就等着了,仔细诊治一番,幸亏脱离了生命危险。 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卫国公府是主子无恙,阖府安泰。太医则是因为可以给宫里的皇上交差了。然而,那口气松了不到两日,便又提了起来。 昏迷的白谦仍未醒来! 众人手忙脚乱再传请太医,太医却道,脑有瘀血,只有待瘀血自行散去方可恢复。若问淤血什么时候散去,太医言看天意与个人的恢复能力。 也就是说,白谦能不能醒来,何时醒来,是个未知数。 有点像现代的植物人。 白谦腰杆如松如竹,轻易不折,行事言语若平湖,滴水不漏。往日她不觉得白谦有多强大,直到半个月过去了,他安静如斯。